“华教授在吗?”梅贻琦喊道。
吴筱之出门看,连忙说:“在呢,快请
梅贻琦说:“讲那首诗,还有闻教授和华教授事迹,是想说做人要坚韧不拔,要苦中作乐,要不向现实屈服。你懂吗?”
“懂,”周维烈点头道,“定会努力,有本事才不用住小房子打地铺,还可以帮助其他人更好生活。还存不少零用钱,今天就全部捐赠给华教授,让他换间好房子。”
梅贻琦以手扶额,他发现这孩子思路很奇葩,耐心解释说:“人是有尊严,也是相互理解。华教授为什搬来牛圈住?就是因为他觉得住在闻教授家里太不方便,会打扰到别人正常生活。他自己又没钱,只能租农民牛圈。你个小孩子,直接给华教授送钱,还让他搬去更好房子,这很伤他自尊,也会让他很难跟你相处。”
周维烈疑惑道:“可爸爸也经常捐款啊,他捐给西南联大钱就不少。”
梅贻琦说:“第,你父亲是著名学者,他跟很多老师都是朋友,他捐赠属于友情救济。而你只是个孩子,你给老师捐钱算什事?第二,你父亲很少直接给某人捐款,这就是照顾到受捐赠者尊严。他是向联大整体捐赠,受捐赠对象是学校,得到实惠师生都不会面子上难堪。”
实言相告,这位老母亲就可能伤心欲绝提前过世。你觉得这种情况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周维烈道。
梅贻琦笑着说:“这就叫善意谎言。”
周维烈连连摇头:“梅叔叔,你在偷换话题。华教授跟那位老母亲情况不样,就算当面讲他诗写得不好,也对华教授没有任何损失。这只是无关紧要小事情,想华教授也没那小肚鸡肠吧。”
梅贻琦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孩儿太聪明也不好教育啊。他只能解释说:“华教授那首诗,是有特殊创作背景。前年初,华教授租住房子被炸毁,闻多教授就把华教授全家接去起住。两家人14口挤在16平米屋子里,中间用布帘挡开。这不仅是他们卧室、饭厅、厨房,还是两位教授书房,所以才有那句‘布东考古布西算’。”
周维烈嘀咕说:“面子有那重要吗?这又不是嗟来之食,而是个学生对老师关心。”
梅贻琦道:“这不仅仅是面子,更是尊严。就像你在面试时候,五位面试老师只是随口说笑,就让你觉得不被尊重样。”
“明白。”周维烈这次是真懂道理。
二人说话之际,已经走到牛棚前。
楼还养着牛,华罗庚全家住在二楼,有个木制楼梯可以上去。二楼本来是用来堆放草料,层高很矮,个头稍高人进屋还得低着头。
周维烈关注点明显不样,他想想说:“14口人在16平米屋子里怎挤得下啊?摆两张床都没剩下什地方,连摆桌子都不够,剩下人睡哪里?”
梅贻琦强忍着翻白眼冲动,无语道:“打地铺啊!”
“什是地铺?”周维烈问。
梅贻琦无奈摇头:“你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地铺就是把席子床单铺在地上睡。听说重庆城内到处是窝棚,你就没去看看?”
周维烈说:“见过窝棚,但没进窝棚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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