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书中对明朝社会经济讨论,让陈寅恪耳目新。在这里,周赫煊删除原著“数目字理论”,因为这个理论太过牵强、机械和片面,而是从政体和文化角度进行论证。
又是天傍晚,陈寅恪放下手中《万历十五年》。
陈寅恪属于顶级史学家,他可以非常清晰发现,《万历十五年》处处都在影射民国。这对普通读者来说极为困难,但对陈寅恪而言却极为轻松。
陈寅恪是什人?
后世历史网络小说,写三国必然提到“阉宦集团”和“士大夫集团”,写隋唐必然提到“关陇集团”,这些概念都是陈寅恪在民国时期提出。他非常善于分析总结历史政体派系,也对历朝文化和经济非常敏感,而《万历十五年》就把明朝政治、经济、文化给写活。
白,《万历十五年》和陈寅恪八字不合,双方史学理论大相径庭,甚至在学术上互为敌人。
在陈寅恪看来,《万历十五年》写得太浅白,更适合作为历史入门书籍。而且即便作为入门书籍,《万历十五年》都不过关,因为这本书主观色彩太浓重。陈寅恪所尊崇兰克史学,恰好要求不对历史做价值判断,是反对切带着主观情绪研究历史。
幸好周赫煊写不是《明朝那些事儿》,否则更浅白、更主观,陈寅恪绝对坚持不到看足三分钟。
《万历十五年》第章,陈寅恪是抱着批判心态看完。他虽然坚持学术自由,不喜欢搞学术派别纷争,但他毕竟属于“兰克史学”那派,而周赫煊早在十年前就被奉为“年鉴学派”开创者,他必然对周赫煊史学著作看不惯。
第章写是万历皇帝,以万历皇帝为视角描述朝政改革。其中很多内容,都属于作者主观臆测,对陈寅恪而言是极为不严谨。
当陈寅恪第五次通读《万历十五年》时候,他不仅着眼于民国,更把目光放到从唐宋到明清历代中国。
在这本书结尾,作者写作意图,bao露无遗,他在总结中国落后原因,讨论中国未来发展方向。而四海升平“万历十五年”,则在影射此时民国,且此时民国比“万历十五年”更加不堪。
“万历十五年,丁亥次岁,表面上似乎四海升平,无事可记,实际上们大明帝国已经走到它发展尽头。”——这句话联系前文对明朝社会分析,再联系民
第二章写是首辅申时行,同样各种主观臆测,但陈寅恪渐渐看出有趣之处。
再看第三章,陈寅恪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这本书创作意图果然如他所料。他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翻回第章重新阅读,边理解作者隐藏笔触,边查找是否有史料引用错误。
多亏周赫煊仔细修改几个月,否则以黄仁宇原著,必然让陈寅恪轻松找到错误点。
妻子唐筼催他好几次睡觉,陈寅恪却不忍释卷,等他把这本书看完已是第二天上午。囫囵吃过早饭,陈寅恪蒙头大睡,下午醒来继续重新阅读起来。
《万历十五年》确实是站在历史人物角度进行主观臆测,但全书却选取万历皇帝、申时行、海瑞、戚继光等多个人物展开。每个人物身份、立场和着眼点都不同,这些综合起来就生动反映出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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