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坚对儿子说:“你跟他讲讲。”
在详细讲解书法基础要素之后,沈师爷就扔下本欧阳询字帖,找出个“永”字,让王渊自己慢慢临摹。
“沈兄!”
宋公子跟着个年过五旬小老头进来,介绍道:“这是吾父讳坚,字坚白。父亲,这就是沈兄沈慰堂。”
宋坚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体格健壮,走路虎虎生风。他是宋然胞弟,贵竹土司长官,宋氏十二马头之首,当即抱拳笑道:“沈先生,犬子可是把你说得天上全无、地上难寻,今天必须考教番!”
此人言行有些古怪,似乎知书达理,说话却又粗蛮。
好墨,好笔,好砚,好纸,好帖,王渊初学书法简直奢侈,普通书生都只能用草纸习练。
沈师爷让王渊端坐,告诫道:“练字先练坐,身正,头端,足安。身体不能太紧张,也不能太过放松,你现在腰杆绷得太直,写出字就会显得生硬。”
“明白。”王渊稍稍放松。
沈师爷又说:“写字时手臂要悬空,不得紧贴桌案。须以腰力贯通腕力,再以腕力配合指力,三力合,写出字才有力道。”
王渊瞬间心领神会,说道:“跟练箭样。”
袁志伤口虽已止血,但当晚便发起高烧,而且彻夜昏迷不醒。
从贵州城请来庸医,对此情形束手无策,王渊只得让沈师爷去请宋公子帮忙。
宋际平时都住在贵竹司治所,可偏偏这两天去城外北衙。沈复璁拿着信物苦等天,及至傍晚时分,终于等到从北衙回家宋公子。
道明情况之后,宋公子立即前往客店,将王渊等人接到自己家中,又请来最好大夫进行医治。
说白,袁二就是失血过多,外加部分伤口感染。
沈师爷不敢怠慢:“请长者不吝赐教。”
“只读过几年书,汉家学问就不考你,”宋坚扫眼正在练字王渊,拖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听说你给知府做过幕僚,想必也是有些能力。你可知贵州是何等情况?”
沈师爷拱手道:“初来贵地,不曾解。”
宋坚说:“贵州土司,当属水西安氏最强,水东宋氏次之。这些年纷争不断,你出个主意,宋氏应该如何压倒安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师爷滑头道,“吾不曾知悉详情,怎敢乱出主意?”
沈师爷颔首道:“你先不要急着写字,教你如何握笔。手腕放平,手指压实,手掌聚力,握拳要虚,笔杆垂悬,嗯,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
沈复璁扔下弟子不管,自去寻找宋公子藏书来读。
刻钟之后,沈复璁忍不住瞟过来,发现王渊还保持着原有姿势,从手肘到手指,竟无丝颤抖。自己当初练习握笔和坐姿,可是抖得很打摆子样,不由惊问:“你是如何做到?”
王渊说:“练箭比这个更难。”
沈师爷恍然大悟,说道:“这步可以跳过,直接练习写字吧。”
到第三天,袁志高烧渐退,但依旧昏迷不醒,更大问题是无法进食。
“唉!”
沈师爷叹息道:“大夫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你忧虑也是无用。渊哥儿,从今天开始练字吧,练字能够让人心境平和。”
“好。”王渊点头。
宋公子把书房都贡献出来,里边文房四宝随便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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