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大概十二三岁，双手叉腰，气焰嚣张道：“
叫宋夔，龙里司长官是爷爷！”
“不能。”袁达摇头。
王渊又说：“你想成为韩信那样
大将，凭借军功封侯吗？”
“做梦都想！”袁达连连点头。
王渊笑道：“那就忍。”
“王二，不想忍，也不想当什
将军。”旁边方正哭丧着脸。
课堂里人不多，加上穿青寨孩童，也就二十多个样子。
宋氏子弟，只有
半在北衙这边读书，还有半在养牛圈族学读书。
即便宋氏号称诗礼传家，但到这代，都不再把文章当回事。碍于族规，大部分孩童在族学厮混两年，能背诵《三字经》、《千字文》
，便欢天喜地学成归家，此生再也不想拿起书本。
“王二哥，快坐这边！”刘耀祖招手道。
王渊提着书箱走过去，见袁达脸愤懑，问道：“袁三怎？”
“不想！”
宋灵儿脑袋抓狂，使劲跺脚。纠结好阵，终于追上去大喊：“喂，你等下！”
阿猜和阿旺职责，是护送小姐读书，此刻只能在外等待。
阿猜经过番冥思苦想，皱眉道：“如果是，就承认自己是蛮子，当蛮子总比当傻子好。”
“两个都不当。”阿旺明显更聪明。
斩钉截铁道。
王渊又说：“既然你不是蛮子，那些汉官就傻。跟汉官样，分不清穿青人和蛮子也傻。是不是这样？”
“等等，理理！”宋灵儿开始认真思考。
王渊提着书箱朝族学大门走去，笑道：“你慢慢理吧，等理清再来跟争辩。”
宋灵儿脑瓜子飞速运转，发现怎也理不清楚。
寨中巫医贺家两个孩童，亦跟着说：“们也想回寨子，这里人都好坏！”
王渊告诫道：“寄人篱下，务必忍耐。”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宋氏子弟过来，脚踹歪王渊桌子：“你也是新来蛮子？”
“唉。”
王渊叹息着把桌子扶正，又将翻在地上书箱捡起，拱手道：“在下王渊，不知各位怎称呼？”
刘耀祖低声说：“们几个，刚才被人欺负。不过也没什，反正是来读书，被欺负也不会少二两肉。”
袁达紧握拳头，双目通红：“王二，不想读书，想回寨子里！”
“你知道什叫胯下之辱吗？”王渊问。
“没听过。”袁达道。
王渊详细解释道：“汉朝开国大将、淮阴侯韩信，从小就胸怀大志。年轻时，他跟人起争执，被迫从别人胯下钻过。但他忍辱负重，最终做出番大事业，曾经欺负他人，全都得跪下给他磕头赔罪。你刚才受欺负，能跟胯下之辱相比吗？”
阿猜把自己代入宋灵儿角度，说道：“总得选个吧。”
阿旺说：“你傻啊。小姐收回那些话，就什都不用当。”
阿猜挠挠额头：“也对，怎就没想到？”
阿旺懒得再跟傻子说话。
……
如果穿青人是蛮子，那她宋家也是蛮子；如果穿青人不是蛮子，那她宋灵儿就是个傻子，因为分不清穿青人与蛮子区别。
想来想去，宋灵儿必须在蛮子与傻子之间，为自己做出个恰当选择。
于是问题就演变成，该当蛮子还是傻子？
好难决定啊。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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