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按照朱熹
批注去理解四书，只能按照这种理解去作八股文，把读书人思想都给框死
。就像沈师爷喜欢看杂书，考举人时候经常脱纲，
不小心就跟朱熹批注相悖，连续考三次乡试都光荣落榜。
有时候朱熹突然脑抽，给出批注很刁钻，你也得跟着他脑抽才行。
王渊学《四书集注》就更痛苦，
台阶之上，贵州提学副使席书，正大马金刀坐着镇场子。身边还站着沈师爷，以及另个中年儒生。
“慰堂兄，刚才那孩童，便是你亲传弟子？”中年儒生笑问。
沈复璁说道：“此子天资聪慧，以吾之微薄才学，只能勉强当他蒙师。”
席书有些惊讶：“该是何等聪敏，才能让慰堂自谦至此耶！”
“容禀，”沈复璁拱手欠身，“此子虽非过目不忘，但三日习得《三字经》，七日习得《千字文》，二十日掌握《小四书》，三十六日默诵《四书》，半年不到已领会《四书集注》。”
学童名叫汤邦，是汤冔二弟。
他们生母很早就过世，继母严氏凶残蛮横，动辄对其棍打鞭抽。历史上，二弟汤邦、三弟汤鼎，全都被继母打得逃离家族，只剩汤冔顽强活到成年，并且最终考上进士。
为什
要提汤冔？
这个少年是王阳明在贵州大弟子！
“汤邦，贵州卫世袭军户子弟……保人陈纲，贵州宣慰司学生员……”
和之子、征南将军汤永慕。
今天就把童生敲定下来，场考试完事儿，免得汤家跑来走后门说情。
此举明显是乱来，但无所谓。
这场考试从头到尾都不守规矩，也不差这遭。县试本该知县当主考官，放在贵州就是小土司当主考官，席书硬要把贵州城附近学童都叫来起考，他身为提学副使居然亲自主持县试。
全乱套！
席书并不怀疑沈师爷之言，因为这种事没必要说谎。他笑道：“若真如此，待得道试之后，吾亲自为其业师亦可。”
沈复璁连忙说：“那是他大造化！”
《四书》没那可怕，四本书加起来才多少字啊？比背六级英语单词容易多。
拿《大学》来举例，篇散文而已，高中生用两天时间就能背诵。古代考生每日复习遍，三个月下来，就能对《大学》内容形成条件反射，你便是想忘都忘不掉！
真正可怕是《四书集注》，朱熹老先生害人不浅。
汤冔拍拍二弟肩膀：“进去吧，你肯定能进学！”
“王渊，贵竹司农户子弟……保人宋际，贵州宣慰司学生员……”
王渊提着考箱，紧跟在汤邦身后，宋公子也适时出现。
很快轮到王渊，两名吏员确认其身份，又比对宋际相貌描述，这才给他搜身和检查考箱，宣布说：“并无夹带。”
王渊提着考箱进入考场，而作为保人宋公子，则撤回到台阶旁边。
究其原因，无非是为防止土司徇私舞弊。
个脸上有数道鞭痕，额头发肿学童，无比紧张道：“大哥，你说
如果落榜，那个女人会不会把打死？”
“什那个女人？”学童身边少年责怪道，“即为后母，便当尊敬！”
学童捂着发肿额头，嘀咕道：“好几次把打得半死，你让怎尊敬她？”
少年名叫汤冔，汤和后代，司学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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