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摇摇头：“治国安民，算不算符合大道？”
“算。”王阳明说。
王渊笑道：“
身在大明，有朝
日出将入相，治
国是大明，安民是大明百姓。听说北面蒙古余孽年年扣边，若想要治国安民，就必须扫荡蒙古。大道，却不符合蒙古人大道，无数蒙古百姓可能会因而难以为生。”
“此乃诡辩！”王阳明根本不入套，“治国安民，在大明和蒙古都是大道，实为真理不可辩驳。你想分清个人之差异，但人有差异，大道却没有区别。们应该做，是如何获得真理，以真理趋大道！而非个人歪理，个人小道。若你不知真理，便去践行己命，则能力越强，为害愈烈。”
这还没悟道，但已经有
悟道方向——朱熹强调心、性、理三者关系，却又不讲明白理怎
获取，只说什格物致知，可王阳明直没格出来。只有王阳明把“理”搞清楚，才算真正悟道。
王阳明又问：“存何心，养何性？”
王渊戟指向天：“吾心即天心，吾性即天性，吾命即天命！存吾心，养吾性，践吾命，如是而已。”
“哈哈哈哈！”
王阳明大笑，指着王渊说：“汝颇具陆象山之遗风也。”
几篇，正在认真学习。”
王阳明赞叹说：“你很有读书天赋，两年时间竟能背诵《四书》。”
王阳明在考中进士前，也能背诵《四书》，但如今已忘记不少，只有关键篇幅还能完整背诵。便是那位提学副使席书，也忘得差不多，只不过当提学官后又拿起来复习。
这很正常，便是被清华录取高考状元，几年之后也要把高中所学遗忘大半。
王渊说：“正欲向阳明先生请教。”
陆象山就是陆九渊，南宋人物，陆王心学开创者之。他曾说“宇宙是吾心，吾心即宇宙”，跟王渊刚才那段话大同小异。
可王渊却不知道，他好奇问：“陆象山是谁？”
王阳明反问：“你不知陆象山，却又说‘吾心即天心’，难道是你自己悟出来？”
王渊想想：“只是觉得吧。朱子说话太笼统，模棱两可，全是空言。心与理，瞎想是想不出来，你得去接触历练。而且每个人都不同，非但是想法不同，自身际遇也不相同。十岁时知道理，与十二岁知道理又不同，去践行自己认为正确理就够。”
王阳明默然思索，说道：“你这套道理，年轻时也有过。但还缺样东西，你所认为真理，有可能只是歪理，至理必须符合大道。”
“那来考你考，”王阳明见才心喜，直接把自己之前所悟拿来提问，“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你对这段话怎样理解？”
王渊说：“这段话很认同朱子，无外乎‘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这里“事天”、“天命”并非宿命论，而是强调“心”与“性”。按朱熹解释，心是人之神明，具众理而应万物。性是心之理，人天命就从心性当中体悟。
用人话来讲，天命即个人终生使命，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努力去做。
只不过，王阳明借此悟通生死，将誓言刻在石墩上，督促自己去毕生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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