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生惊,不再作声。
“所杀何人?”王阳明问。
王渊想想,说道:“乖西苗部叛乱,亲手杀两个贼兵,李三郎也手刃个。听说杀人会感到恶心,但却没有任何异常,感觉就跟杀只鸡差不多。先生,是不是那种冷血
“咦,这什味道?”
“若虚,你有几天没洗澡?”
“王二郎,你快走开!”
“呕,要吐!”
“……”
宋灵儿本来向没有礼貌,这时也学着王渊,跟其他人拱手道别。可惜客套话还说不利索,听起来干巴巴,只勉强算有那个意思。
“再会!”
番话别,双方背道而去。
此处往北官道非常好走,山势相对比较平缓。
王渊和宋灵儿共乘马,路纵马飞驰,转眼就已来到龙岗山下。
足足二十天,众人终于走出大山。
累还不算什,吃也足够,就是不洗澡特别难受。就连宋灵儿这小姑娘,伸手那挠,都能挠出几指甲盖污泥。
众人手里钢刀也该换,天天劈砍荆棘,天天劈砍竹木,锻炼臂力同时,钢刀亦被崩成锯子模样。
行进路线是绕着山势走,先向西南方,再向西北方,又向西南方。共穿过三个大岭,十多个小岭,最终来到处坝子地带,前方全是平整农田,山脚下还有安氏土司小寨子。
周五叔亮出自己印信,又指指被熏干首级,跟寨中舍把瞎扯通,便急匆匆离开此地——害怕安氏土司杀人越货。
王长喜还没说话,诸生就已经炸锅,骂骂咧咧捧着碗跑开。
“哈哈哈哈!”王渊乐得开怀大笑。
王长喜和王长乐,捏着鼻子给他们端饭过来,前者说:“去给你们烧水洗澡。这得热水洗才行,冷水恐怕洗不掉那味儿。”
王阳明在刑部工作时候,经常去大牢转悠。他自己也曾屁股被打开花,在大牢里混过段时间,早就习惯这种异常气味。捧着饭碗走过来,王大爷问:“你们遇到什意外?”
王渊突然止住笑容:“先生,杀人。”
宋灵儿紧紧抱着王渊,没有别样心思,只想赶快上山洗漱。她感觉自己浑身已经馊臭,当下羞耻心大作,生怕在同伴心中留下什不良印象。
其实王渊自己也臭,根本闻不出味道。
此为夏季,山中本就湿热,而且每天开山辟路,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几十回,想想就知道王渊身上有多脏。
二人牵马上山,正逢同学们吃晚饭。
王渊走到诸生之间,大喇喇坐下,朝着锅边王长喜喊:“长喜哥,麻烦给盛两碗饭。”
又行走个时辰,终于踏上官道,往南可以回贵州城,往北便是前往龙场驿。
“周百户,就此道别!”王渊拱手笑道。
周五叔被这称呼喊得很爽,又打算刻意结交,当即抱拳说:“起杀敌便是同袍,王二郎今后但有差遣,来贵州卫带个信便是,周五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周百户豪气干云,果然是英雄!”王渊大笑几声,又跟另外三个官军道别,最后才对李应说,“良臣兄,先回龙岗山,可能过两日便要去贵州城,到时候咱们兄弟再好好喝顿。”
“你同窗又同袍,何必客套,”李应拍拍王渊肩膀,“等你回贵州城,来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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