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阳明来到文明书院,张贯经常自带酒食串门儿。他也不跟王阳明讨论学问,单纯聊天解闷,喝醉便隔空大骂刘瑾。
这位老先生从不消停,多次写信向朝廷告状。说刘瑾让贵州镇守太监为其敛财,侵占军田无数,导致大量军户逃亡——用不多久,他就要再次被贬官,被贬去山西当参议。
“坐吧,”张贯让随从开启酒坛,笑着对王渊说,“几日不见,你都已经变成神
学费、书本费、食宿费……加起来很贵,普通士子根本消费不起,这相当于古代私立学校。
因此跟着王阳明在书院求学,基本都出自殷实之家。普通家庭不敢住书院,只在王阳明上公开课时,跑去书院门口大街免费旁听。
新来士子当中,秦樾、邹木、李惟善、汪原铭、高凤鸣等人,迅速成为王大爷超级拥趸。特别是汪原铭,这厮家里特别有钱,不仅给老师送来米面油盐,还经常周济其他同学。
王渊在吃饭时候,又有几人坐过来,拉着他讨论诗艺,他都用之前借口来推脱。
这不但没有得罪人,反而获得诸生敬意,毕竟诗词确属小道。
王渊瞬间无语,老老实实品诗。
“城北招提十里遥,山门阒寂草潇潇。天花疑傍云花落,柏子频移衲子烧。晨磬声随松雨度,午茶香引桂风飘。杖藜徐步闲登览,无限尘心尽自消。”
写得不错,至少比王渊自个儿作诗好百倍。
“好诗!”王渊赞道。
陈文学笑道:“不料若虚也喜好诗词,你求学之余,可互相切磋二。”
“若虚贤弟!”
“小神童,你也来吃饭啊。”
“……”
数日之后,王渊进入食堂吃饭,那些新来同学突然就对他热情有加。
不用说,《竹石》和《论诗》已经传开,而且很快从外面传进文明书院。
突然,诸生纷纷起立,王渊也跟着站起来。
王阳明和个老头走进食堂,有说有笑,那老头随从还提着坛好酒。
“王二郎,快过来坐!”老头朝王渊喊道。
王渊立即过去,拱手问候:“先生,张按台,学生有礼!”
这个老头名叫张贯,也是因为触怒刘瑾,被排挤到贵州当官,跟王阳明乃同命相怜。只不过嘛,张贯官职更大,身为贵州按察使,主管省之司法。
“哪里,哪里,”王渊连忙推脱,“根本没学过作诗,连平仄规矩都不懂。而且,先生说诗词乃小道,还是应以时文为主。从今天起,就要闭门读书,三年之内都不会再写诗。”
陈文学不疑有他,肃然起敬道:“若虚向学之心,令吾佩服之至,也应当闭门苦读!”
“呼!”
总算忽悠过去,王渊赶紧吃饭,打算吃完之后立即回房。
古代书院也是有食堂,有八人桌,也有四人桌,标准是二人共用荤素。
王渊只能路回礼,虽然烦得不行,还无法对旁人发火,毕竟人家都出于善意在打招呼。
“你出名。”宋灵儿笑道。
刘耀祖说:“是啊。书店里已经在卖诗会抄本,本就要半钱银子呢,你那两首诗排在最前头。”
王渊摇头道:“可不想出名,要是……”
话未说完,陈文学突然过来坐下,拿出张纸笺:“若虚,你看这首诗,是去年游通化寺时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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