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罍稍微听懂:“贵州
金罍回云南已经个多月,也不怎跟人交流,此刻忍不住问:“王朋友是卫所子弟?”
王渊没有回答,足足练刀刻钟,才停下来说:“吾乃蛮夷子。”
“呃……”金罍被噎得不行。
“哈哈哈哈,说笑而已。”王渊爽朗大笑。他也有些看这人不爽,今天又听到那首咏桂诗,忍不住特意出来捉弄番。
金罍唤来自己书童,把残酒剩糕全都拿回房去。本欲转身离开,又忍不住回头问:“你们这帮贵州士子,舞刀弄剑,犹如粗野武人,就不能好生安心读书吗?”
金罍不再说话,他有精神洁癖,除非能入其法眼,否则他都不愿交流。
王渊也没说话,把块桂花糕吃完,又拿起金罍酒壶,仰脖子直接倒进嘴里。嗯,酒壶没有沾到嘴巴,王二郎还是很讲卫生。
“粗鄙之人!”金罍心里嘀咕句,好歹没把这话给说出来。
王渊拍掉手上糕点碎屑,起身回到屋内,再次出来时手里提着把刀。
“你欲作甚!”金罍猛吃惊,吓得从凳子上蹦起来。
久存……呃……”
金罍念是李白《咏桂》,说什桃李媚俗,桂花清雅高洁。那意思吧,考试诸生皆为庸俗之徒,只有他金罍属于高洁之士。
结果念到半,王渊突然从房中走出,金罍端着酒杯傻愣愣坐在那里。
王渊抱拳笑道:“金兄兴致不错啊。”
住在同院中半个月,两人也有过短暂交流,但只限于打招呼程度。
王渊反问:“你从南京回昆明,走是哪条线路?”
金罍答道:“逆长江而上,走泸州下昆明。”
王渊笑道:“或许你可以试试,从昆明到贵阳,走东入湖广那条驿道。”
“有什区别吗?”金罍问。
王渊解释说:“你走是川滇黔线,从唐宋就不断建设,相对平坦开阔些。而且还是西南三省最重要茶马商道,土匪可不敢太嚣张,换成滇黔线你去试试!”
王渊懒得理他,自顾自练习刀法,他已经两个月没耍刀。
金罍发觉自己失态,整理衣襟重新坐下,脸从容继续喝酒赏花。偶尔也朝王渊那边瞟几眼,但没啥好看,因为王渊刀法很丑。
来来回回,就是劈、砍、撩、挂、挑、拦等几招。有时也将基础招式结合,搞出简单连招,反正跟花哨漂亮沾不上边。
只有真正行家,才能看出王渊刀法有多可怕。
招招奔着致命部位,刀过去非死即残。而且他出刀很稳,速度极快,变招从容且诡异。只那变招就能吓到老手,这跟哪种刀法无关,纯属王渊对刀控制力惊人,出刀那快准稳,居然还招招留有余力。
金罍虽然恃才傲物,但基本素养还是有,抱拳还礼道:“王朋友怎没去印试卷?”
明代乡试、会试试卷要自己准备,提前拿去官府盖章,并在此时就要写好考生基本信息。
王渊见树下没有板凳,便屁股坐在桌案上,自来熟捡起桂花糕,边嚼边说:“又不傻。今天刚刚开始印卷,肯定挤满应考生员,排队也得排半天。”
“确实。”金罍点头说,他也打算改天再去印卷。
不过王渊刚才举动,让金罍无比嫌弃。居然坐在桌案上,而且拿起糕点就吃,简直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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