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侍卫把弓取来,王渊拎在手上发现挺沉,问道:“这不是普通牛角弓吧?”
沐昆说:“犀牛角,老桑木,水牛筋,麋鹿腱,用料还是很考究。”
何止考究,王渊暗暗咋舌。
当下奋力拉扯,竟颇为费劲,开到七分满就撑不住。王渊深呼吸口,使出全身力气,胀红脖子终于把弓拉满。
“果然神力!”沐昆拍手赞叹。
王渊笑道:“侥幸考到第。”
沐昆没有再说话,眼中尽是落寞。他这辈子已经定型,就是为大明镇守云南,没有任何别选择。故意凌辱三司*员,与其说是怨恨读书人,还不如说是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沐昆真怨恨读书人?
非也!
再过几年,沐昆甚至上疏朝廷,在平夷卫创办卫学——就是王渊拿土匪换赏金那个地方,正是因为沐昆帮助,军户子弟才有机会进学读书。
沐昆顿时笑得更开心:“不愧是解元,奉承话套套。”
王渊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早就饿,抄起筷子就吃肉。他眯着眼睛说:“被晾在房里三个时辰,此刻惶恐不安,不拍几个马屁难以平静心绪。”
“你这话里有怨气啊?”沐昆瞪着王渊。
“不敢。”王渊又吃块肉。
沐昆问道:“知道为什招你来见吗?”
王渊来到沐府花园,见稚子执弓静立,空弦虚瞄着远处目标。
稚子身后数步有凉亭,沐昆坐于亭内,正在自斟自饮,朝王渊招手道:“过来坐吧。”
王渊来到亭内,拱手作揖:“见过沐总府。”
沐昆略微点头,示意王渊坐下,突然朝稚子呵斥道:“不许分心!”
稚子本来在偷看王渊,顿时被吓得浑身抖,连忙目不斜视瞄准远方。
王渊把弓放下,苦笑道:“拉倒是能拉满,但肯定没有准头,现在双臂都在抖。”
沐昆说:“你才十五岁,今后还能涨力气。”
沐昆平时真没啥娱乐活动,只能跟侍卫起舞刀弄剑
沐昆其实很羡慕王渊,小小年纪就是解元,未来人生有无数种可能。而他自己,若无朝廷许可,甚至不能离开云南。
“你究竟能拉几石弓?昨日石弓,似乎不费吹灰之力。”沐昆好奇问。
王渊摇头道:“不知,没试过。”
沐昆说:“曾令匠人做出把两石弓,至今无人能拉满,不如你来试试。”
“愿意试。”王渊也想知道自己极限。
王渊答道:“总府做事,但凭喜好,哪有恁多理由?”
“你这话,爱听,确实不需要理由,”沐昆笑着喝杯,对儿子招手说,“勋儿,过来!”
稚子立即发下弓箭,揉着膀子跑进凉亭:“父亲,不用再练吗?”
“今天可以。”沐昆说。
稚子好奇看着王渊,问道:“你就是贵州第名?”
沐昆指着稚子,介绍说:“吾子绍勋,甚是顽劣。”
王渊毫不拘礼,屁股坐下,顺口拍个马屁:“小公爷眉宇之间,自有股英气,将来必为国之柱石。”
“哈哈哈哈!”
沐昆闻言大笑,端起酒杯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瞎话都不带眨眼。六岁孩童,你居然能看出股英气?他奶气都还没脱干净!”
“虎父无犬子嘛。”王渊兜圈又转回来,他拍是螺旋连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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