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酸痛手臂,王渊苦笑道:“还是拉伤,怕有四五日才能恢复,两石弓真不是好玩。”
邹木脸严肃:“博野县城已破,保定府告急。从保定府到京城,没有兵力抵御贼寇,只剩下十二京营还能调动。而且,十二京营近半已被调去平叛,留下来怕都没什战力。京师防御空虚啊!”
王渊都听傻,正德朝只能算明代中期吧,居然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正德朝最糟糕年份,北面有蒙古寇边,四川、贵州、江西、河北、山东同时出现大规模起义。每个起义,都需要集合数省兵力去围剿,同时爆发哪还受得?
起义越多,军费开支越大,老百姓负担就越重,这已经造成恶性循环。
四个锦衣卫探子面面相觑,这他娘太邪乎,简直不可想象。
突然,骑自南而来。
马儿已经口吐白沫,马背上官差也受伤不轻。他看到小旗穿着锦衣卫服装,立即大喊:“快帮传个信,博野县城被乱军攻陷,保定府告急!”
高迪顿时面色煞白,保定府以北是安肃县、定兴县、涿州,接下来便是良乡县。
而良乡县以北,便是京城!
邹木和四个锦衣卫姗姗来迟,他们是从京城火速赶至,中途没有丝毫休息,追到半路还得停下让马儿缓缓——遇到贼寇尸体时,顺便下马砍几颗脑袋。
来到良乡县城外,看到高迪正在带人收尸,城门口收拢许多马匹。小旗立即举出腰牌:“锦衣卫办事!”
腰牌上有行小字:出京不用。
高迪瞟眼,看似恭敬抱拳,说话却很不恭敬:“可有哪个衙门文书?”
小旗虽是锦衣卫,但也属苦哈哈。既然高迪不配合,他也只能放低架子,解释说:“夜间惊闻有贼寇现身南郊,即令等立刻出城查探,来不及到哪个衙门开具文书。不过嘛,此刻估计皇上、阁老和六部大臣,都已经知晓此事。”
明中期本来就人口膨胀,而社会经济转型还在过度期间。武宗继位之后,不但不休养生息,反而个月内建皇庄七处,后来增至三百多处,皇帝带
乱贼大军距离京师,只剩下三县州城。并且沿途全是平坦官道,这些乱军拥有大量马队,只需两日就能直扑北京。京师周边卫所,又被调去霸州平叛,此刻被诱至景州没法回来。
送信官差把军情文件递到小旗手中,自己便晕厥过去,他那匹马也多半活不成。
小旗本想等王渊醒来,商量着如何分润军功。但此刻不敢再等,挑匹缴来乱军之马,亲自带着军情文书回京奏报,同时命令手下立刻南下打探军情。
高迪也带人往北走,那座被焚毁小镇,也属良乡县管辖,还有几百难民青壮等着安置呢。
邹木牵马来到县衙,直等到下午时分,王渊终于睡醒。
听说小旗专门出京查探军情,高迪不敢怠慢,立即汇报情况,说道:“本县收集到贼军尸首二十具,另有十二个贼寇投降,缴获贼军战马三十六匹。大概有两百贼寇四散而逃。”
听到这些数字,小旗咋舌不已,问道:“王相公呢?”
高迪笑道:“王朋友说他乏,已到县衙安睡。”
“若虚兄可有受伤?”邹木突然问。
高迪感叹说:“王朋友追杀贼寇无数,自身没有丝毫损伤,真乃奇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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