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指着被小兵抬出来刘惠:“此贼是军擒获,许副镇是想来抢功吗?”
“不敢。”许泰伏低身体,肚子里直骂娘。
王渊此时已经卸甲,牵着马儿走过来,对朱英说:“许副镇追贼千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便分润些给他们吧。”
刚刚还趾高气扬朱英,立即变得温和起来,笑道:“既然王御史发话,那就给你几分面子。”
许泰早已接到皇帝通报,惊问道:“可是翰林院那位王御史?”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阴阳怪气声音:“许副镇,你这手也捞得太长吧?”
许泰转身见到个魁梧军汉,立即反问:“你又是何人?”
那军汉突然撕掉自己胡子,冷笑道:“御马监朱英!”
许泰顿时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原来是朱太监当面。”
“不敢,只是小小奉御官宦。”朱英昂首挺胸,用鼻孔看向许泰。
许泰知道这是贼军主力,他从霸州路跟到沧州,沿途斩杀不少零散贼寇。
正是兵部侍郎陆完歼灭战,以及副总兵许泰追击战,才让贼寇主力从五六万变成万余。其实被官军擒斩不多,大部分都溃散变成流民,或者成为小股反贼劫掠乡镇。
在沧州城下,贼寇主力损失近半,同样是逃跑占大多数。些贼首见久攻不下,且军中粮草不足,干脆偷偷带着手下跑,提前劫掠乡镇或许还能大赚笔。
这些情况许泰都明白,他是武状元出身,官至副总兵,从宣府带兵过来就是要立功。所以友军还在半路上,他却撵着贼寇主力追击上千里,怎甘心让煮熟鸭子飞掉?
“杀!”
朱英笑着反问:“除今科状元,还有哪个御史如此骁勇?”
许泰可不管什御史、状元,他只在乎皇帝态度。皇帝把王渊战绩传报诸军,自然是宠信有加,万万不能得罪。这个御马监奉御宦官,都对王渊唯命是从,那就更让许泰对王渊高看几眼。
“王御史以状元之身,以寡敌众数败贼寇,真令等武将汗颜,”许泰通马屁拍过去,“可惜赶到时候,王御史已经卸甲,不能睹王御史之杀敌英姿,此乃平生大憾事也!贼寇余孽还
太监正四品,少监从四品,监丞正五品,可不是所有宦官都能称太监——虽然在明朝时就已经乱喊,但如果碰到不熟,自不会容许对方这样套近乎。
朱英真正职务,是御马监奉御宦官,从六品,品级非常低。
但是,就像巡按御史品级虽低,却可以威风八面样。奉御宦官同样不好惹,他们是给皇帝写公文、做记录,个个全是皇帝亲信。
当年大太监汪直,便是御马监奉御出身,跟朱英此时职务模样。
许泰更加小心翼翼,抱拳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朱公饶恕。”
许泰带着千余骑兵追杀溃贼,杀得片片跪地求饶。
“将军,这里有个贼将!”手下大呼。
许泰纵马奔回,却见个着甲贼首,被倒毙战马压着双腿。他立即问道:“你是何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乃刘惠是也!”刘惠冷笑道。
“哈哈,”许泰高兴得大笑,下令道,“快给此贼治伤,献俘京师之前别死。这可是只排在刘六、刘七、杨虎、齐彦名之后第五号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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