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厚照问道:“诸多改革条目,你欲从哪方面下手?”
王渊说:“清田,改税。”
“不好做啊,”朱厚照心里门儿清,感慨道,“文官当中也有好人,但好人实在太少,多为平庸虚伪之辈。朝廷让各地清田,还不得靠官吏执行,阳奉阴违能清出什东西来?”
王渊笑道:“若谁敢阳奉阴违,查出个就处理个。罢官罢官,贬职贬职,下狱下狱,再设《正德朝贪,,g录》、《正德朝庸官录》,将他们全部录入其中!”
“哈哈哈,”朱厚照被逗乐,赞赏道,“这个法子好,是该把他们记录下来通传天下。”
朱厚照拍桌子,气呼呼说:“若圣明,你怎会娶黄珂女儿?专门跟对着干!”
王渊不卑不亢,解释道:“陛下,臣与黄家二千金情投意合,跟朝政没有任何关联。李阁老致仕之后,曾对臣有过重托,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此生不敢有违李阁老托付。”
“他让你做什?”朱厚照问。
王渊早有准备,把那份改革方案递上:“李阁老对臣说,大明江山,风雨飘摇,不改不行。他没有改革能力,杨阁老没有改革决心,改革之事此时无从谈起。李阁老告诫,让臣静待二十年光阴!”
朱厚照接过那份改革方案,只扫眼便不说话。
朱厚照有点不高兴。
王渊绕着圈子说:“唐时有人患病,请医师问诊。医师说,你五脏有疾、经脉紊乱,须得好生调养才行。那人却说,只是头疼,你把头疼治好便可。医师施以针药,头疼自解。又过载,那人对医师说,脚痛得很,你给治脚。医师又说,你五脏有疾,须得治本。那人不听,只是医脚,服药后奔走如常。又过三载,周身疼痛,药石不能救,遂亡。”
“你是在说,朕头疼医头,脚痛医脚,讳疾忌医?”朱厚照开始生气。
王渊面色平静,拱手道:“臣只不过在讲故事而已。”
朱厚照看向旁边个太监,那太监也看着朱厚照,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表示。
王渊又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在正式改革赋税之前,希望陛下能够开海,通过海贸税收充实国库。如此来,即便改革赋税时出现乱子,朝廷也不担心没钱花!”
朱厚照疑惑道:“你数次说开海,海贸真能赚很多银子?”
“多不胜数
这玩意儿他以前看过,而且是先皇驾崩之前,亲手交到朱厚照手里。
朱厚照跟父亲感情很深,因为父亲慈祥和蔼,很少对他说重话,几乎是百依百顺。他记得自己当太子时,有两年冬天久病不愈,向勤政父亲连经筵都不开,每天守在床前亲自看着他喝药。
这份改革方案,算是父亲留下唯遗命,而他却抛之脑后早忘干净。
朱厚照此刻羞愧难当,心虚得匹,竟然不敢抬头跟王渊对视。
气氛平静而尴尬,王渊只能说:“陛下若无吩咐,臣就先行告退。”
明朝初年,有专门起居注官,后来渐渐废弃,皇帝起居注都由心腹太监记录。
朱厚照对太监说:“你写,朕不怕!”
太监这才颤巍巍提笔记录,生怕皇帝反悔,这玩意儿几百年后,必为明代版“扁鹊见蔡桓公”。
王渊拱手道:“陛下圣明!”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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