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比杀人，”顾倌人说，“你
在此论剑，或杀
你，或你杀。”
杨慎连忙劝阻：“元宵灯会，何出此血腥之言。”
顾倌人根本不甩杨慎，拔剑指着王渊：“敢是不敢？”
王渊摇头道：“你这不是比剑，你这是在求死。就算你能用剑杀，妄杀朝廷命官，终究还是个死罪。”
“死又何妨？”顾倌人冷笑。
“哈哈哈哈，”户部主事冯驯哈哈大笑，“如此奇女子，怎可亵渎？敬姑娘
杯！”
众人纷纷敬酒。
杨慎也只得收起心思，恢复正人君子形象，问道：“姑娘可懂辞赋？”
“只是略懂，”顾倌人说，“不怎
喜欢读书，倒更喜欢纸上谈兵，杨公子愿意跟谈兵事吗？”
杨慎被郁闷得不行，摆手道：“罢。”
杨慎再问：“如何才能让姑娘摘下面纱？”
顾倌人冷笑道：“以杨首辅之势，杨公子强令教坊司即可。不但能让摘下面纱，还能让自荐枕席，不费吹灰之力耳。”
杨慎瞬间尴尬无比，被当场怼得说不出话来。
顾倌人收起冷笑，认认真真对杨慎说：“还有种方法，杨公子帮脱籍，然后明媒正娶把娶回家。”
这就是痴心妄想，杨慎真敢那样做，怕要被杨廷和打断腿。
再次鼓掌。
杨慎亦是心动不已，问道：“姑娘何不摘下面纱？”
顾倌人收剑回鞘，抱拳说：“恐难从命，小女子尚未出阁。”
女子嫁人称为出阁，而名妓出阁嘛，大家应该都懂
。
此言出，众人惊喜异常，俱都生出别样心思，却又不好跟杨慎争抢。
王渊叹气说：“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颇为欣赏姑娘剑舞。你若坚贞不屈，帮你赎身脱籍便是，何必心求死呢？”
顾倌人道：“说，不会与人做妾！”
“也没说要纳妾啊，”王渊笑道，“你脱籍以后，可以自去
黄峤指着王渊，笑道：“妹夫知兵，你们可以谈兵事。”
顾倌人立即说：“王二郎战无不胜，又不傻，怎会班门弄斧？”
众人闻之绝倒，文也不比，武也不比，这位名妓好难伺候啊。
顾倌人似乎对自己剑法很自信，说道：“倒是可以跟王二郎比试剑舞。”
王渊也不惯着，当场拒绝：“只会杀人，不会跳舞。”
王渊倒是有些好奇，问道：“姑娘如此守身如玉，真能守住吗？”
“唯死而已。”顾倌人答道。
如此守节名妓，若只求脱籍为妾，王渊或许还能帮她赎身。但她偏要明媒正娶，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有那本事不会娶她，愿娶又没那本事帮她脱籍。
而且观其言行，必为坚毅之辈，别想着凭借才学将其折服，也别想着通过甜言蜜语就让她爱慕。
顾倌人把双剑往桌上拍，说道：“诸位皆为仕宦名流，或许可以逼迫教坊司让出阁，但出阁之日，便是自尽之时。劝诸位收起别样心思，若想听曲，唱便是，喝酒、剑舞也可以奉陪！”
杨慎扭头看向王渊，王渊只是喝酒，他对名妓没兴趣，只是稍微欣赏对方剑舞而已。
杨慎问道：“姑娘籍贯何处？”
顾倌人道：“教坊司。”
“是问原籍。”杨慎道。
“不提也罢。”顾倌人颇为高冷，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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