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被追封为公爵,也是近两年事儿,预示着延嘉皇帝即将大力整顿殷洲。
而被贬到殷洲张枚,就是皇帝选择开路先锋!
刘家栋继续说道:“现在海边栎木都被砍没,造船得去东边大山里砍树。前几年又定新规矩,砍棵栎木得补种五棵,没有官府牌照不能擅自砍树。”
“此为良策。”方文秀赞许道。
刘家栋笑着说:“哈哈,造船厂股东老爷们,害怕栎木被砍光,今后日子过不下去。在这栎州府,都是那十四家说算,他们想定什规矩,知府老爷就得乖乖照做。”
真正能够贪污无数职务,是金银矿矿监税使,是负责来往贸易市舶司,还有就是总揽切殷洲总督——这些*员都得上贡,跟内阁和六部分赃,否则别想得到油水丰厚差事。
殷洲地方官虽然清廉,但也带来负面效果,当主政官别想有啥作为,他们若搞什惠民工程,必定被本地大族给拦着。在这里,是大商人、大地主说算,发展地方全靠商人地主利益来驱使。
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成规模官方移民,新移民至此也别想分到土地。
土地兼并早已出现,失地农民和新移民,要在城里打工,要去更偏远地方拓荒。
……
加起来也还不到十万人。等赚足钱,就坐船去大明,定要去北京看看。”
方文秀笑着喷出烟雾:“少年人好自营生,肯定能凑齐船费。”
刘家栋问道:“贵人是来殷洲做生意?怎没带随从?”
方文秀说:“吾乃朝廷命官,去香松县做县令。”
“原来是官老爷,”刘家栋福至心灵,突然跪地道,“老爷初来殷洲,身边也没个使唤人,小愿跟随老爷左右听候差遣。”
“十四家?”方文秀不解道。
刘家栋解释说:“都是最先移民过来,已经传六七代,他们开盐场、伐木场和造船厂。其实吧,造船厂是朝廷花钱开,后来慢慢就变成私人产业,探海公后人还在里面有股份呢。听说百年前,栎州府土地不准买卖,孩童成年之后就能分地,开垦荒地十年内都不交税。现在不行,十四豪家土地越来越多,而且他们还不怎交税,老百姓赋税反而越来越重。”
刘家栋得新差事,立即收起烟摊,带着老爷去城里找客栈。
大明运宝船队,要在栎州港逗留半月,来是进行补给贸易,二来则是修补受损船只。
期间,张枚和方文秀两位*员,都得住在城里慢慢等待。
刘家栋能说会道,路都在介绍情况,指着远处说:“听说百年前,从码头到东边大山,密密麻麻全都是栎木林。探海公来到这里,就指着树林说:此处当建造船厂,可福荫百代子孙。”
方文秀点头说:“探海公虽为内官,但亦不失为大英雄。”
方文秀想想,笑道:“那你便跟着吧,回去跟你家长辈说声。”
刘家栋说道:“小父母不在府城,托老乡带信回去便可。”
经过百年磨合,大明派来*员,已经跟殷洲百姓达成某种默契。
贪污可以,但不要太过分,也不要欺压百姓。彼此各退步,谁若敢越过红线,就等着被驱逐到海里喂鱼吧。
因此,殷洲地方官,远比大明*员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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