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湿漉漉,但没有去卫生间清洗,而是径直下楼梯去花园。她回到新娘那张餐桌,在康妮身旁坐下,康妮愠怒地叫道:“露西,你去哪儿?怎像是喝醉,现在不许再走开。”
金发新郎给露西斟杯葡萄酒,心领神会地笑笑。露西不在乎。她把深红色葡萄酒端到灼热嘴唇边,喝大口。她感觉到两腿之间又湿又黏,于是并拢双腿。她身体在颤抖。她边喝酒,边隔着杯沿饥渴地寻觅桑尼·柯里昂。她没兴趣看其他任何人。她咬着康妮耳朵,顽皮地说:“再过几个小时,你就知道是怎回事啦。”康妮咯咯直笑。露西端庄地把双手叠放在桌上,但掩不住脸上喜气,就好像偷走新娘什珍宝。
亚美利哥·邦纳塞拉跟着黑根走进拐角房间,见到唐·柯里昂坐在宽阔写字台前。桑尼·柯里昂站在窗口,望着花园。今天下午,唐第次显得这冷酷,他没有拥抱客人,也不和客人握手。脸色灰黄殡仪馆老板之所以能拿到请帖,仅仅因为他老婆和唐妻子是好朋友。唐·柯里昂非常反感亚美利哥·邦纳塞拉。
邦纳塞拉开场白拐弯抹角,颇为巧妙:“请您原谅女儿,您妻子教女,她今天无法亲自登门,奉上敬意,因为她还没出院。”他瞥桑尼·柯里昂和汤姆·黑根眼,暗示他不想当着他们面说下去,但唐心肠可不软。
“们都知道你女儿遭遇不幸,”唐·柯里昂说,“要是能帮得上什忙,你尽管开口就是。妻子毕竟是她教母。可忘不这份荣誉。”这是份斥责,因为殡仪馆老板从不遵守习俗,用“教父”称呼唐。
邦纳塞拉脸色灰败,直截当地说:“能和您单独聊聊吗?”
唐·柯里昂摇摇头。“这两位都是愿意托付性命人。他们是两条右臂。不能打发他们走开,那太侮辱人。”
殡仪馆老板闭上眼睛,隔几秒钟,开始讲述事情经过。他声音很沉静,这是他用来安慰死者家属声音。“按照美国习惯抚养女儿。相信美国。美国帮发家。给女儿自由,但也教她不要让家族蒙羞。她找个所谓‘男朋友’,不是意大利人。她和他看电影,很晚回家,但她从没见过他父母。接受这切,没有反对,这都怪。两个月前,他拉她去看电影,他还带个伙伴,两人骗她喝威士忌,企图占她便宜。她奋起反抗,保住贞操,却被他们像对待畜生似殴打。赶到医院,她顶着两个黑眼圈,鼻梁折断,下巴粉碎性骨折。医生得用钢丝箍起来才行。她痛得直哭:‘爸爸,爸爸,他们为什要那做?他们为什要那对?’也哭。”邦纳塞拉说不下去,他老泪纵横,但声音没有流露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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