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唐天才之处。
杰克·沃尔茨总是单独睡觉。他那张床容得下十个人,卧室足够拍摄电影里舞厅场景,但自从第任妻子十年前过世后,他始终单独睡觉。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再享用女人。他是不年轻,但他体力充沛,不过现在只有小女孩才能引起他性欲,而晚上几个小时已经是身体和耐心极限。
星期四早晨,他不知为何醒得很早。黎明光线使得宽敞卧室影影绰绰,仿佛雾气弥漫草场。床脚附近有个熟悉轮廓,沃尔茨挣扎着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些。那个轮廓属于马匹头颅。沃尔茨还是看得有些模糊,伸手打开床头柜上台灯。
他被眼前东西震惊得感到生理上不适。就仿佛胸口挨大锤击,心脏狂跳,阵阵反胃,呕吐物喷溅在厚实熊皮地毯上。
名马喀土穆那丝绸般柔滑黑色头颅,从躯体上割下来,牢牢地粘在厚厚摊血迹中央。细长白色筋腱露在外面,口鼻满是泡沫,曾经闪烁金光苹果大眼因为死亡和失血,成两颗斑驳腐烂水果。纯粹原始恐惧击倒沃尔茨,出于恐惧,他大喊仆人,同样出于恐惧,他打电话给黑根,语无伦次地威胁。他癫狂胡话吓坏管家,管家打电话给沃尔茨私人医生和电影公司二把手。不过,沃尔茨在他们赶到前控制住情绪。
他深感震惊。什样人能随便毁灭头价值六十万美元动物?没有句警告,不装腔作势,不按理出牌,不留任何余地。这种冷酷无情,这种对切价值全然蔑视,意味着这个人只认他自己法律,甚至把自己视为上帝。这个人还有足够权势和狡诈来支持他意愿,马厩安保力量在他眼中犹如儿戏。到这个时候,沃尔茨已经得知有人给马下强效麻醉剂,用斧头不慌不忙砍下硕大三角形头颅。夜班警卫说没听到任何动静。要沃尔茨说,这不太可能。他们有可能是被逼着这说,也有可能被收买,收买他们人愿意要他们怎说,他们就怎说。
沃尔茨绝不愚蠢,只是极度自大,错误地以为他在自己世界里比唐·柯里昂更有权力。他仅仅是需要看到与之相反证据而已。他理解对方意思:尽管他很有钱,尽管他和美国总统有关系,尽管声称和联邦调查局局长有私交,个躲在暗处意大利橄榄油进口商就能要他命。真可以杀他!就因为他不肯给约翰尼·方坦个他想要角色。谁有权这做事?要是大家都这做事,世界会变成什样子啊。太疯狂。你有钱、有公司、有发号施令权柄,却不能为所欲为。这种人必须碾碎,这种事决不允许。
沃尔茨请医生给他剂药效温和镇静剂,帮助他冷静头脑,理智思考。真正让他震惊是这个叫柯里昂家伙居然随随便便就下令毁灭匹价值六十万美元世界名马。六十万美元啊!只是个开始而已。沃尔茨打个寒战。他回想他已经建立起好生活。他很有钱,勾勾手指、承诺份合约就搞得到全世界最漂亮女人。因为心血来潮就拿所有这些冒险?那是发疯。他也许能揪出柯里昂,但杀匹赛马能得到什刑罚?他狂笑起来,医生和仆人神情紧张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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