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
盛紘后，房妈妈扶着老太太到临窗炕上躺下，忍不住说：“可惜四姑娘，且不说林姨娘如何，她倒是个好孩子。”
盛老太太轻轻笑：“
朝被蛇咬，
是怕那些机灵聪慧
姑娘；她们脑子灵心思重，个念头还没想明白，她们肚子里早就转过十七八个弯，还不如要个傻愣愣省事；况她不是真傻，你不是说那日听到她在佛前念叨着妈妈吗，会思念亡母，算是个有心孩子；就她吧。”
……
王氏神清气爽，事情朝她最希望方向发展，那狐狸精没有得逞，如兰不用离开自己，还甩出个不烫手山芋，这登州真是好地方，风水好，旺她！于是第二天，她也起个大早，指挥着丫鬟婆子给明兰收拾，打算待会儿请安时候就直接把人送过去。
众人忙碌中，华兰威严端坐在炕上，小明兰坐在个小矮墩上，听大姐姐做训示——不许睡懒觉，不许偷懒不锻炼，不许请安迟到，不许被欺负……华兰说句，她应句，早上她本就犯困，偏偏华兰还跟唐僧念经似没完没，明兰就纳闷，不过个十四五岁小姑娘，居然比她当年女生宿舍管理员阿姨还唠叨，委实是个奇葩。
太太养墨儿吗，怎
如今倒舍得？”说着斜睨着盛紘。
盛紘扯出丝笑来：“老太太说是，可是明儿她……”
盛老太太淡淡接过话茬：“如今明兰在太太处自然是好，可太太既要管家，又要给华儿备嫁，还要照料如儿和长柏，未免有些操持太过；况她到底不是明兰亲娘，行事不免束手束脚，正好到这儿来，两下便宜。”
盛紘被堵没话，干笑道：“还是老太太想周到，只怕明儿无知，累着您，那就都是儿子罪过。”
盛老太太悠悠说：“无知？……不见得。”
“你听见没有？整日头傻呵呵想什呢。”华兰葱管般食指点着明兰脑门。
明兰清醒过来，喃喃感慨道：“他可真有福气，有大姐姐这般体贴照顾着。”
“谁？”华兰听不清。
“大姐夫呀。”明兰努力睁大眼睛，很呆很天真。
屋里忙碌丫鬟婆子都捂嘴偷笑，华兰面红过耳，又想把明兰撕碎，又羞想躲出
盛紘奇道：“哦？此话怎讲。”
盛老太太微微叹口气，扭过头去，旁边房妈妈见色，忙笑着接上：“说来可怜。来登州后，老爷头次带着妻儿来给老太太请安那回，用过早膳，旁哥儿姑娘都叫妈妈丫鬟接走，只六姑娘那个妈妈自顾吃茶，却叫姑娘等着。六姑娘四处走动间摸到老太太佛堂，待去寻时，正瞧见六姑娘伏在蒲团上对着观音像磕头，可怜她忍着不敢哭出大声来，只敢轻轻闷着声哭。”
盛老太太沉声道：“都以为她是个傻，谁想她什都明白，只是心里苦，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对着菩萨偷偷哭。”
盛紘想起卫姨娘，有些心酸，低头暗自伤怀，盛老太太瞅眼盛紘，略带嘲讽说：“知道你心有大半都给林姨娘，可墨儿自己机灵，又有这个亲娘在，你便是少操些心也不会掉块肉，倒是六丫头，孱弱懵懂，瞧在早死卫姨娘份上，你也该多看顾她些才是，那才是个无依无靠。”
盛紘被说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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