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很抑郁,她也不明白,这位寡言少语兄长平常天说不上三句话,也没见他数落墨兰和如兰,可教训起自己来就长篇大论,上次银杏事就被足足数落半个时辰,还不能回嘴,回嘴被数落更多,只得耷拉着耳朵老实听着,旁小桃十分没义气偷笑。
好容易等长柏说告个段落,喝几口茶润润嗓子,才问:“六妹妹来干什?”
明兰腹诽着你终于想起问这个,便嘟着嘴叫小桃把东西递上来——是双新制棉鞋:“喏,好容易赶出来,鞋底加厚半寸,便是京城下雨也不怕。”
羊毫连忙接过去递给长柏看,只见玄色鞋帮厚实绵软,上头淡淡刺绣着几株苍松劲柏,朴实大方,长柏面色不变收下:“谢谢六妹妹费心。”
明兰鼓着脸颊:“都成大哥哥丫头,做鞋子最费劲,加上上回那双软屐,可累死,瞧瞧手,都扎好几个孔呢!”说着把双小手伸到长柏面前,长柏看眼,脸上淡淡,嘴里也没话,却伸手揉揉明兰覆额柔软刘海,闻言道:“喜欢什,写到纸上叫人送来,回头从京城给你带。”
盛老太太默许;于是长柏让刘妈妈去说:盛家家风,通房抬不抬姨娘,将来好坏全凭以后少奶奶。
王氏再度吐血。废话,不指着生孩子抬姨娘,谁愿做通房到老呀!看着儿子皱眉瞪眼时酷似老爹模样,王氏又反驳不出来,真真咬碎口银牙。
女孩子们很抑郁,后来服侍长柏久,更知道这位少爷年纪虽小,但性情端凝稳重,说不二,生平最恨不守规矩妖娆做作,明兰严重怀疑这是林姨娘给长柏留下童年阴影。
这样来,那些水蛇腰桃花脸小丫鬟们爬少爷床热情大大减低,长柏小院里十分和谐安宁,主仆上下致沉默安静,只闻得鸡鸣狗吠之声,有几次丹橘替明兰送东西过去,进院子都是静悄悄,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
——以上情报由小桃提供,心理活动由明兰补齐。
明兰这才展颜,脆生生道:“谢谢大哥哥。”
羊毫拿着鞋来回翻看,赞道:“姑娘真是好手艺,咱们爷就喜欢姑娘做鞋,总说穿着最舒服,也学着姑娘,依照着爷旧鞋做,怎就不如姑娘做好呢?”
明兰得意摇头晃脑:“此绝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鞋子就在那里,自己琢磨吧。”
——其实也不稀
还有更绝,长柏给院里丫鬟分别起名为:羊毫,狼毫,紫毫,鸡毫,猪毫,兼豪……其中王氏送来个最漂亮女孩,给起名为——鼠须@@~~!
知道这些后,小桃很诚恳对明兰道:“姑娘,谢谢您。”
正胡思乱想中,长柏下学回来,眼看见明兰坐着,开口便是:“六妹妹来?上回给你《卫夫人听涛帖》临完?”
明兰张笑脸呆在当中:“呃……还没完,还差些。”
长柏坐到明兰对面,连茶也不喝口,便噼里啪啦对明兰数落起来:“业精于勤荒于嬉,妹妹搬离寿安堂也不能怠,虽说是女儿家,但手字还是要练出来,没以后出手便叫人笑话……”还有什读书是为明理,如果不懂礼数便近乎蛮愚,滔滔不绝,没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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