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带着明兰来到内堂,拐过几个梢间,又绕过库房后头,最后来到幽僻冷清屋子,房妈妈早已等在那里,盛老太太看见她,淡淡道:“东西都起出来?”
房妈妈恭身答是,然后带着翠微丹橘等干丫鬟婆子出去,只在屋里留下祖孙两。
明兰被这些举动弄糊涂,看祖母神神秘秘架势,似乎要交代什,她回头正看见盛老太太已经坐在当中把陈旧木椅子上,然后指着地上整齐摆放七八口箱子,对明兰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当初陪嫁。”说着嘴角轻轻挑挑,似有讽刺之色,又加上半句,“只剩下这些。”
明兰愣愣看着这些箱子,盛老太太示意她去打开,明兰便走过去逐把已经开锁箱子掀开,然后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明兰阵咳嗽,丫,这少说也有三十年没开呀!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不好细菌霉菌,勉强睁开眼看去,黑漆漆积满灰尘
去看账本,明兰空下来便打算给大堂嫂文氏做个小孩儿肚兜,闻言抬头,也没反应过来,便道:“进城?们不就在城里吗?”
——宥阳不是县城吗?难道是乡下。
盛老太太笑道:“傻孩子,待进金陵你就知道什叫城里;咱们回自家屋子瞧瞧去,这些年没回去,好些用不上旧物件得规制下,没都烂光蛀空。”
当年盛老太公分家时给三个儿子人留座宅子,因为二儿子完成从商贾到读书人转变,在迎娶侯府小姐前,老太公便把二儿子宅子置在金陵。
盛老太太和明兰齐上马车,带上半丫鬟婆子,盛维担心照顾不到,便又给派七八个粗壮家仆婆子,驾车备好,路缓缓朝金陵去,刚进金陵城门,明兰就觉得车外头热闹喧嚣不同凡几,可大家小姐出门不好掀开车帘子朝外看,明兰只能学武林高手,蹲在车里听风辨音,靠外头吆喝来判断街上都有些什。
盛老太太看着明兰副吱吱小松鼠样心痒难耐,强忍着不去翻帘子,只把小脸贴在车壁上细细听着,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却故意不去点破,只让她忍着。
待到盛宅,丹橘扶着明兰下车,然后明兰转身扶着祖母下车,宅门口早迎十几个老仆,当头个老头子样管事上前下跪行礼,高声道:“小们在这儿恭迎老太太六姑娘回府!”然后后面排仆妇杂役都团团跪下磕头,呼喊声也很整齐。
盛老太太点点头,似乎还满意,挥挥手让都站起来,然后由明兰扶着,行人鱼贯进府,那管事看见老太太十分激动,路上磕磕巴巴说个没停:“许多年没见着主子,老奴心里高兴呀,这宅子空着也没个样子,老太太要不要坐上竹竿在府里走圈瞧瞧,喔唷,这是六姑娘吧!老奴直没见过,就跟珍珠花玉石树般,真真好气派!”
盛老太太也微笑道:“这屋子没人住,冷清也是有,也不用到处瞧,你是信得过,你家小子在柏哥儿身边当差也是得用。”
那管事老头听闻自家孙子受主子赏识,面上喜色,乐呵呵迎着众人到正堂坐下,管事叫府中下人逐来给盛老太太磕头,明兰受几车皮恭维话,直吵耳朵嗡嗡响,都没记住谁是谁,忙活半天,总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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