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丹橘被说不好意思,低头难为情,只嗫嚅着说:“说过
,重新窝进炕褥里舒适坐好,捧过珐琅掐丝铜胎手炉来取暖,柔声道:“妈妈管教小们,用心原是好,可也有好心办坏事。小丫头们犯错,妈妈自可记下,待回头慢慢教训,该骂就骂,该打这儿有戒尺,该罚月钱叫九儿知会刘妈妈声便是,妈妈把年纪,做什和小孩子脸红脖子粗,没显自己不尊重不是?今日与妈妈说话,可也没有吆喝满院子都知道。”
其实大部分情况下,奶母对自己抚养哥儿姐儿还是忠心,她们都是由太太选出来,家人前程都在太太手里,儿子将来可能成为少爷小厮,女儿将来可能成为小姐丫鬟,利益都绑在块儿,例如墨兰奶母就是林姨娘嬷嬷,如兰奶母就是王氏陪房,只有自己……这个尤妈妈是半路来,她家庭背景明兰只知道个大概,这忠诚度便大打折扣,哎,也罢,人小长栋奶母还是临时工呢,喂完奶便被辞退,想想自己也不错。
尤妈妈脸色阵青阵红,心道这六姑娘好生厉害,拿住点错处便训条理分明,偏偏她态度柔和,派端庄斯文,叫人句嘴都还不出来,尤妈妈强笑着应声:“姑娘说是,省,都改便是。”
说着又讪讪打几句圆场,明兰嫣然而笑,随意跟着说几句,很给面子让尤妈妈就坡下驴,说着说着忽道:“听说妈妈昨日添个孙子,真是可喜可贺。”尤妈妈呆下,旋即笑道:“说不上什喜,不过是多张吃饭嘴罢。”
明兰看着尤妈妈笑笑,转头道:“丹橘,取五两银子封个红包给妈妈,多少添些喜气,说起来也是妈妈头个孙子。”
尤妈妈接过红包,嘴里千恩万谢,心里却阵乱跳,不是她没见过钱,而是她终于知道明兰不是当年卫姨娘,她绝不是个可以随人揉搓面团。
小桃送尤妈妈出门后,丹橘终于从家装忙碌中抬起头来,笑道:“姑娘说真好,总算震住妈妈。”明兰白她眼,端起热茶喝口,道:“她到底是妈妈,顾虑知道终归多些周全些,你们还是得敬重二;更何况她也没全训斥错。”
丹橘知道明兰意思,低下头讪讪不语,明兰想起自己院子不免头痛,叹着气放下茶碗,对着丹橘道:“说起来你也有不是,味和气老实,都叫她们爬到头上来,知你与燕草几个是块大,不好说重话,以前有崔妈妈在还好,可这两月不过出趟门,她们便愈发懒散,前日屋里燃着烛火炭炉,她们居然跑个都不剩,这般大过错你也笑笑过去,还是翠微出来震吓几句,可是你也想想,翠微还能在们这儿待几天,待出年她便要嫁人。”
窝在炕上坐绣活翠微忍不住嗔道:“姑娘说便说,做什又扯上?”
明兰转过脸,本正经道:“你放心,你那份嫁妆老太太早已给你备下,你陪这几年,也不会叫你白来趟,另外给你预备份子,不过忘性大,回头你要出去,得提醒下,免得忘。”翠微这几年早被打趣脸皮厚,都懒得害羞,只冲明兰皱皱鼻子,还低头往绣花绷子上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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