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边暗叫倒霉,边跟着那小丫头从后头出去,到间里屋坐下,那小丫头很快捧出盆温水,帮明兰卷起袖子,卸下指环手镯,细细洗净,然后用干净布帕给明兰抹干手,再帮明兰戴好首饰;忽儿功夫便全好。
明兰但看她如此动作利落,有些意外,边给自己捋平袖子,边打趣道:“瞧你手脚利落,倒似常给人洗手,莫非你常把枣泥倒人手上?”
那小丫头十分伶俐,甜笑道:“瞧姑娘说,奴婢哪有那个胆子。”说着,她还不住偷眼打量明兰,还赞句:“姑娘真好看,人也和气,跟个仙女似。”
明兰暗叹:到底是侯府,瞧着丫头素质,手上嘴上都来!
然后这小丫头便自告奋勇给明兰带路:“姑娘走好,来扶您罢。这路上滑,从这儿走去戏台子更近。”
连连追问之下,如兰终也起兴致,端着架子细细说起来,三个女孩嘻嘻哈哈哈,倒也投缘。
堪堪讲到泉州著名小吃,萝卜丝菜包子,如兰讲津津有味,几乎把连姐儿口水都引出来,这时忽听平宁郡主高声道:“……戏台子点景都搭好,咱们这就过去吧。”
郡主首先挽着六王妃胳膊,带头出去,后头干太太小姐们都说着笑鱼贯跟出去,留下丫鬟婆子慢慢收拾桌椅茶碟。
连姐儿轻快跳起来,手去拉个兰,笑道:“走,咱们看戏去,这回姑姑请是最红双喜班,他们《玄女拜寿》和《醉打金枝》两出戏在京城可唱火!”
明兰听着也颇感兴趣,刚要从杌子上起来,只手放下茶碗时候,忽然旁边个正收拾小丫头手歪,将盅没剩多少蜜枣泥倒在明兰手背上。
明兰是路痴,只有老实跟着份儿,穿出垂花门,只见丫鬟婆子穿梭来往,明兰忽心头跳,觉得有些不对,今日出来服侍丫鬟婆子都外罩着统青蓝色束腰比甲,怎这个小丫头没穿?不过人家府里事儿,她不好多问。
小丫头扶着明兰迅速走着,东拐西绕,越走越偏僻,明兰心里开始打鼓,连连质问,每回那小丫头都说:快到。
明兰越看这小丫头越像人贩子,奈何自己不识路,只好再忍忍;直把两整段抄手游廊都走完,还要往前走,来到处冷僻花厅园子后,明兰终于忍不住把甩开小丫头,瞪眼道:“你到底要带去哪儿?”
小丫头往前方处指去,轻声道:“姑娘您瞧,咱们到。”明兰微怒,厉声道:“到什到?你家戏台子搭在半个人都没有地方?”
忽听声
明兰轻轻啊声,连姐儿忍不住骂道:“笨丫头!你怎弄?!”
那小丫头才十二岁,见闯祸,立刻赔礼下跪,连声道不是,明兰无奈道:“算,还好只是手上,若是衣服上就麻烦。”说着甩甩手,只觉得手指缝黏糊糊,有些温热。
那小丫头十分乖觉,连忙道:“请姑娘去后头净下手吧,洗手便好。”
如兰皱眉道:“那戏怎办?晚可要开锣。”连姐儿是戏迷,也是心急难耐,她仰慕双喜班已久,明兰见她们模样,便笑道:“你们先去,净过手再来寻你们。”
连姐儿大喜,又叮嘱那丫头几句,然后拉着如兰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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