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氏很快知道厉害,几天福气受下来,盛紘便忍不住酸几句,虽没直说,但意思是,当年你伺候老娘是如何如何,如今自己当婆婆受媳妇伺候倒心安理得之类,不止盛紘如此,连府里上年纪妈妈婆子瞧,都在赞叹大少奶奶之余,忍不住暗暗讥王氏两句,风言风语多,王氏如何不知道。
其实王氏也很心虚,她在叔叔婶婶处长到十几岁,然后没在亲娘身边待两年就嫁人,叔婶自己没女儿,当心肝肉般待她;亲娘对她心有愧疚,也不曾严厉约束她;待她嫁进盛家之后,老太太也没怎摆婆婆架子,她便这横冲直撞活到现在。
如今有个活生生对照典范在身边,她着实浑身难受,终于在大年三十那晚,盛家人齐聚吃年夜饭,老太太瞧着轱辘般忙碌海氏,对着王氏微笑着,缓缓道句:“你比有福气,是个有儿媳妇命。”
这话深意厉害,王氏立刻冷汗就下来。
出年,王氏就暗示海氏不要再随身服侍,海氏先装不明白;王氏又挨几天,变暗示为明示,海氏抵死不从,说这样不合规矩,她不敢不孝;王氏几乎吐血,加之林姨娘推波助澜,盛紘最近来王氏处,几乎拿婆媳对比做序言,还越比越愉快。
也起码得是王嫱西施之流,接过媳妇敬上来茶,王氏用很高贵神情给封红包,见盛紘眼光扫来,她又褪下只羊脂白玉镯给海氏戴上,寓意团圆圆满。
盛紘清清嗓子,嘉勉儿子儿媳几句‘举案齐眉开枝散叶’话,明兰记得当初盛家大伯这对长梧和允儿说时,允儿直羞抬不起头来,可如今这位海家嫂嫂却大大方方,只脸上飞起两团淡淡红晕,连旁陪侍丫鬟妈妈也都端庄规矩。
明兰微有怜意瞥眼王氏,她忽有种预感:这位嫂嫂不省油。
给父母行过礼后,便是三个妹妹两个弟弟给兄嫂见礼,海氏早准备好五个精致刻丝厚锦荷包,两个葫芦形,石青和靛蓝,三个荷花形,银红,藕荷,以及玫紫;按着齿序明兰是倒数第二个下拜,便没什好挑。
没过几天,明兰预感变成现实。
最后王
海氏闺训十分成功,恭恭敬敬服侍王氏,晨昏定省不说,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盛紘长柏回府,直跟在王氏身边伺候,王氏吃饭她就站着布菜,王氏喝茶她就先试冷热,王氏洗手净脸她就端盆绞帕,且始终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劳苦疲累之意,非但没有半句抱怨,反而言笑晏晏,仿佛伺候王氏是件多愉快开心事儿。
墨兰很想挑刺几句,寻头寻脑找不出来,如兰想摆摆小姑子架子,被三下两下哄回来,明兰看心惊胆战:“做人儿媳妇,都要这样吗?大姐姐在婆家也这样?”
墨兰如兰立刻想到自己,不由得惴惴唏嘘下。
便是开始存心要给媳妇下马威王氏,也全然挑不出丝毛病来,有时候没事找茬说两句,海氏也诚心诚意受下,还脸感激谢过王氏指点,表情之真诚,态度之柔顺,要就是全然发自内心,要就是影后呀影后。
“傻孩子,哪有人喜欢吃苦受罪?不过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可以。”盛老太太搂着小孙女窝在炕上笑呵呵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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