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真高兴,脸上泛着愉快桃红色,她已坐在上首,见如兰便招手叫过去,拉着女儿在堆贵妇中说话,旁忠勤伯袁夫人却神色淡淡,看着二儿媳妇随着娘家发迹水涨船高,她心里很不舒坦。近年来华兰也学乖,托病示弱,又把家事推回来,她和大儿媳妇怎愿意拿自己私房贴补家计。
且,近来儿子也不如以前听话。
“父亲和俸禄全交母亲,家中田地庄铺也都捏在母亲手中,以前华兰当家时要家用,母亲推三阻四不肯给,这样家有什好当?!”袁文绍是武人,本最是孝顺,寻常也不生气,但袁夫人偏心过度惹着他,他闷闷甩下句话,“若想要华兰陪嫁便说声,若家计艰难,拼着叫外头人看不起,叫岳家白眼,儿子也定双手奉上!也不用打什幌子,没伤身子又伤情分!”
忠勤伯知道后,把老妻叫来狠训顿:“大户人家,能守得住什密?你打量你做不留痕迹,外头早笑话开!家里不是过不下去,又没什大出项,你算计儿媳陪嫁,也不顾顾脸!大儿媳在文绍媳妇嫁来前,天能吃五顿,这会儿她倒金贵上,动不动躺着哼哼?她不能管,你管!若非要文绍媳妇管,你就连田铺都交出去!”
袁夫人气半死,也无可奈何,后来华兰怀身子,她便接二连三往儿子屋里塞人,个个花枝妖娆,华兰倒也忍住,只吩咐妈妈熬好芜子汤个个灌下去,硬是忍到生出儿子来,袁夫人瞧不对,便又要给袁文绍纳房侧室。
头发松松挽个斜弯月髻,只用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定,鬓便压朵米珠金线穿水晶花,眼看去,满室花团锦簇中,似只能看见她人,清极艳极。
“…没多久不见,妹妹愈发俊俏。”袁文缨衷心道,“你也该多出来走走。”
墨兰脸色沉沉,立刻恢复原样道:“这妹妹最是惫懒,只喜欢随着家祖母念经礼佛,你就别劝她。”
袁文缨轻笑声,转而对明兰道:“听二嫂子说,你小时候身子不好,这会儿该好些罢;今儿天冷,不然咱们好钓鱼去。”
明兰见袁文缨这般客气,也不好再装腼腆,也去拉她手,道:“谢过文缨姐姐惦记,身子早好,不过是…不过是今早没睡足。”不好意思吐吐舌头。
华兰哭到老伯爷面前:“虽说爷儿们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可是母亲也当碗水端平,大嫂屋里母亲个人都不给,
袁文缨扑哧笑出来:“这倒是,今儿大早就被捉起来,刚还直打哈欠呢!”
如兰被冷落多时,忍无可忍道:“到底进不进去?!”
袁文缨知道如兰脾气,只挑挑眉,便领着三个兰到里屋,里屋已是片说笑声。
华兰今日满脸喜气,穿着身大红百蝶穿花滚金线妆花褙子,头戴五凤朝阳攒珠金凤,旁边个体态丰富奶妈子抱着个大红锦绣襁褓,三个兰连忙上去看看,只见那婴儿白胖秀气,只闭着眼睛睡觉,花苞般粉嫩小嘴还吐着奶泡泡,甚是讨喜。
众贵妇纷纷恭贺道喜,还有几只带着宝石戒指大妈手去摸小婴儿小脸,不会儿实哥儿就哭起来,华兰便叫奶妈子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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