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风声传来,说他‘堕落’,与江湖上些下九流混在起,吃喝嫖赌,愈加放纵,好像也闯出些名堂;不过,这种‘成就’在官宦权贵眼里是提不上台面。
顾廷烨闻言,似乎松口气,微微直起高大匀称身体,温言道:“若她有什难处,请告知于;顾某不才,当鼎力相助。”
明兰极力忍住瞠目,胡乱应声,但看向顾廷烨眼神中就微带几分诧异,再看看顶上日头,莫非从西边出来?
顾廷烨举止落落大方,似全不在意明兰惊疑不定表情,微笑道:“你叫明兰吧,论起来与齐家有亲。”明兰用力点头,不论心里怎想,她表情很真诚。
顾廷烨又谦和道:“前两回顾某多有得罪,请勿要见怪,曼……都是顾某识人不明。”
男人五官深邃,瞳深如夜,只静静站在那里,几片海棠树叶打下阴影斜斜覆在他脸上,半掩不掩有些模糊,玄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边角隐有损旧。
明兰上半身处于想后转趋势,两条腿却牢牢僵在那里,最后福□子,苦笑着:“请二表叔安,二表叔近来可好?”
顾廷烨双手负背缓缓走过来,双眼睛黑深不可测,微眯看着明兰,也不知在想什,空气静谧难受,明兰低着脑袋,只觉得鬓边珠花瓣儿,在细微颤抖。
过会儿,顾廷烨才简短道:“家父过世年。”
明兰反应敏捷,顺嘴道:“二表叔节哀顺变。”
明兰忍不住又要抬头看太阳,到底怎?!她之前统共见过顾廷烨两次,次他来兴师问罪,次他在看笑话,最后都是明兰落荒而逃;明兰清楚记得他那身锐利锋光戾气,句句冷笑,字字带伤,说不到三句,明兰就想抽他嘴巴。
可如今……明兰偷眼看他英俊侧面,浓密乌黑鬓角带着几分风霜之色,侯门公子白皙被江湖风尘染成淡褐色,眉宇间片沧桑,似这年过并不舒适;但看他神情舒展,言语诚恳,气度磊落,似乎忽然变成‘正人君子’。
顾廷烨沉默片刻,沉声道:“若你有急难之处,也可与说,兴许能帮上二。”
个养在深闺宦官小姐,上有父兄,小有家族,能有什急难?不过
顾廷烨忍着不让嘴角抽搐,犹豫下,又道:“余家大小姐……嫁可好?”
明兰陡然抬头,只见他神情和气,语意微歉,明兰摸不着头脑,顾廷烨见明兰脸糊涂,嘴角挑,又道:“素来敬重余阁老,出……那般事,非所愿。”
明兰隐约有些明白,顾廷烨搞不好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人家余阁老世明公正道,临老,两个孙女都栽在顾家,个远嫁去云南,个不到半年就亡故,虽是顾大人贪心所致,但眼前这位‘元凶’可能也多少有些歉意。
明兰思忖下,便道:“云南路远,这年多也只收到余大姐姐三封信,她嫁很好,公婆和气,夫婿温厚,云南虽民风未开,但天高水长,风光迤逦,余姐姐过很好。”
她在给嫣然信中也说,顾廷烨前脚离家出走,后脚顾老侯爷就去世,他又急急忙忙回来吊丧,丧事刚办完,他老婆也去,事故发作节奏非常紧凑,之后,京城里就没怎听说顾廷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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