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站起来,恭敬道:“回父亲,长梧哥哥已雇好车船,五日后会来接女儿和四弟。”
盛紘点点头,肃容呵斥道:“你们此去宥阳,当谨言慎行,不可淘气胡闹,不可与大伯父大伯母添麻烦,好好照料老太太,不要叫老人家累着;路上要听你们堂兄话。”
明兰和长栋躬身称喏;盛紘听着他们稚嫩声音,又叹口气,坐在旁王氏和气朝他们笑笑,嘱咐几句‘不可擅自离车’,‘船上不要乱跑’,‘不要靠船舷太近’,‘不要抛头露面’云云,最后又对明兰叮咛道:“你是姐姐,路上多看着些栋哥儿。”
见王氏对庶子庶女慈霭,盛紘侧头,满意看眼王氏。
回去后,明兰把屋里人叫拢,逐吩咐院中留守事项,然后叫丹橘小桃去寿安堂,守院婆子见是明兰都纷纷让开,明兰径自进里屋,叫丹橘从个等人高黑漆木螺钿衣柜里取出顶姜黄色貂鼠脑袋毛缀暖帽,件大毛黑灰鼠里裘皮大褂子,还有件暗褐刻丝灰鼠披风,其他各色冬衣若干,小桃帮着起折叠打包起来。
秋末冬初,北风乍起,因国丧期间,墨兰及笄礼便十分简单,王氏只请几位素来交好官家夫人,做身新衣袄,再摆两三桌意思下,林姨娘觉得自己女儿委屈,可她也知道最近严打风声很紧,连权宦贵胄都挨整,何况盛家,哪敢大肆铺张。
为此,林姨娘凄凄切切在盛紘面前哭半夜,边表示理解边表示委屈,盛紘心软,便提三百两银子给墨兰置办副赤金头面,从盛紘出手大方程度来看,当晚林姨娘服务项目应该不只是哭。
京城不比登州和泉州,入冬就干冷刺骨,府里丫鬟婆子陆续换上臃肿冬衣,隔着白茫茫空气看过去都是团团人,这种寒冷天气明兰最是不喜欢出门,捧着个暖暖手炉窝在炕上发呆多舒服,不过事与愿违。
老太太来信,说大老太太就这几日,墨兰眼瞅着要议亲,不便参加白事,怕冲着,如兰‘很不巧’染风寒,长枫要备考,海氏要照看全哥儿,盛紘举着巴掌数遍,于是叫明兰打点行李,和长栋先回去。
看着站在跟前幼子幼女,盛紘忽感阵内疚,想起自己和盛维几十年兄弟情义,人家每年往自己这儿车车拉银子送年货,如今人家要死妈,自己却只派最小儿女去,未免……
明兰走到老太太
“这般……似有不妥,还是为父亲去趟罢。”盛紘犹豫道。
“父亲所虑,儿子都知道。”长柏站起来,对着父亲躬身道:“此事现还不定,且此刻新皇才登基,正是都察院大有作为之时,父亲也不宜告假,让六妹妹和四弟先过去尽尽孝心,待……儿子再去告假奔丧也不迟。”
盛紘轻轻叹气,他也知道长柏作为个清闲翰林院典籍偶尔告假无妨,可自己这个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却不好为伯母病丧而告假,未免被人诟病托大。
长柏看着父亲脸色,知道他脾气,再道:“父亲不必过歉,二堂兄已告假回乡,若大老太太真……他便要丁忧,到时父亲再多助力二便是。”
说到这里,盛紘皱起眉头才松开,转头朝着明兰和长栋道:“你们何时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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