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氏这说只是客气,不过是‘哪里哪里’扩张版说辞而已,谁知秦太夫人忽然眼眶热,神色略有凄楚。
王氏瞧,连忙追问,秦太夫人拿帕子抹抹眼睛,强笑道:“不妨事,不过……今日来,还要说件事,望老太太和王家妹妹莫要怪鲁莽。”
“夫人请说。”老太太眸子亮,静静道。
秦太夫人放下帕子,依旧微笑温柔,只略带些忧伤:“二郎自小便是个有脾气,自打和老侯爷置气,离家这些年,便渐渐与家里隔膜。他大哥和心里都极不好过,顾家好歹是他家,这回要办亲事,想着……怎也得在宁远侯府办婚事罢。”
王氏微微迟疑,继子和后妈之间恩怨情仇,她这个没转正岳母不好提前发言,老太太略沉思,便道:“别说如今婚事还未成,便是明丫头过门,顾家家事也不是咱家好随意置喙。”
明兰面色微红,低头而立,副羞怯模样,老太太淡淡瞥她眼,转头谦和而答:“真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很。”
秦太夫人轻轻嗔,笑道:“老太太也忒谦,这孩子通身气派岂是作假,灵秀剔透,颖悟然,府里姑娘着实养好。”
王氏心中颇有些得意,忍不住道:“不是自夸,家养女孩儿比养哥儿还用心,读书,女红,还有理家管事都是细细教。”
秦太夫人目光闪闪,笑着附和几句;王氏听十分满意。
秦氏声音很柔和,絮絮低声如细语,不知不觉间就说服你,言笑间却不失高贵端庄,若说永昌侯梁夫人高贵带着种疏离淡然,她就是不动神色温婉。
秦太夫人轻轻叹口气,直直看着老太太,眼神坦率真诚,低声道:“烨儿他大哥如今病不轻,镇日躺在榻上惦记着二郎,说这大摊子事总得找亲兄弟帮衬着,下头几个小都不成器,若是烨哥儿能回府,将来……”然后是阵轻轻叹气。
王氏眼睛亮,顾廷煜如今无嗣病危并不是秘密,嫁入侯府和作侯夫人可是完全不同两个概念
她很懂得说话,对着老太太时语气雅致,字里行间阳春白雪,派侯府小姐口径,对着王氏时,她又喜笑随心,说话自在随和,说过阵子话,老太太倒还好,不过多添几分亲昵客气,王氏却渐渐放下初时戒备提防,越说越投机。
女眷们说笑阵,秦太夫人忽现阵迟疑,看眼明兰,欲言又止,素来迟钝王女士忽然机灵起来,忙道:“太夫人有话直说,不必顾忌。”
秦太夫人欣然而笑,不再迟疑:“既如此,便不扭捏;这回上门叨扰,便是来送家二郎庚帖。”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张大红洒金纸折,双手递给老太太,然后又道,“若二位不嫌弃顾府草辟微薄,便厚着脸皮讨讨明姑娘庚帖。”
明兰用力把头低下,心中大是烦恼,她现在应该脸色绯红,副羞涩万分样子,可是…她脸点也红不起来!总不能狠扇自己几耳光罢。
老太太接过庚帖,翻开略略瞧,脸上浮出满意之色,看眼王氏,王氏明白,立刻转头笑道:“说什嫌弃不嫌弃,宁远侯府开国功勋,戍边立威,世上谁人不景仰,只怕咱们明儿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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