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近来有些咳,便不来瞧两个丫头出阁,说是待天气暖和些,就带着你们舅妈和表哥表嫂们道来走亲戚!”王氏眉飞色舞,盛紘也听呵呵笑。
屋里张海棠石填如意大圆桌上堆满毛茸茸皮子和厚绒,看着就很贵重,还有几盒红线拴人参,王氏不住道:“……诺诺,这是外祖给你们几个小辈,喜欢什自己挑去,这可是年前冬刚打下来!明丫头,你别愣着呀
这下,连明兰脸色也难看。
小桃铺好床,提着个青花缠枝瓷熏炉在暖阁里慢慢熏着,闻言,便回头道:“燕草姐姐娘前几日进府,她们躲在屋里说好会子话,原来就说这个呀。”
冷不防被说破,丹橘阵尴尬。
明兰眼看过去,丹橘垂首立好,明兰淡淡道:“你始终是心太软。”丹橘被明兰看手足无措,实在不敢再隐瞒,便嗫嚅道:“都是块儿大,她说们要去享福,可不能落下姐妹。”
明兰心里沉,默会儿,才道:“若眉带上,燕草留下。”
橘姐姐自然是要跟着姑娘!”
“废话!”明兰瞪她眼,“你闭嘴,问丹橘呢!”
谁知丹橘脸为难,扭捏着手指,明兰大奇道:“莫非你不愿意与走?你但说无妨。”
丹橘吓跳,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怎能离姑娘,是……燕草和若眉。”
明兰眉头皱,轻声道:“你且说来!这些日子怕有不少人来托你罢。”
丹橘惊,明兰看她眼,继续道:“……从明儿起,就叫绿枝顶她差事,叫她好生备嫁才是,们场情分,必不会少她嫁妆。”
丹橘应声,掀帘出门前,忍不住回头道:“姑娘,这些多年,燕草也算尽心,没犯什过错。”她服侍明兰近十年,知道明兰表面看着和气好说话,但其实心意坚定,想定事很少能改变;只是好歹再多尽次力。
“知道。”明兰坐在奁镜前,支着条玲珑可爱玉白手肘,缓缓道,“可她存这样心便是不好。那种权爵之家里,便是你没什歪心思怕也要被勾出歪心思来,何况她原就是个心智不坚;这样还能全们场情意。”
她不怕受骗,也不怕背叛,怕只怕骗她背叛她,是她所信任所珍爱人。
二月初,春寒早早就褪去半,敬哥哥和长枫进考场第二天,王氏从奉天回来,虽身风尘仆仆,但掩饰不住情绪愉快,面色红润。
自从她定顾廷烨婚事后,身价大涨,好些丫鬟婆子管事都想着能跟过去;于是就或明或暗托人捎话,小桃是出名憨直傻丫头,请她带话没准反要搞糟,绿枝刀口无德,不被她讽刺骂上两句就很好,于是温柔厚道丹橘就成最好突破口。
丹橘脸为难,结结巴巴道:“若眉…她是外头买来,且还有枫三爷……是事儿,她只有姑娘可依靠。”
明兰沉吟不语,若眉是房妈妈第个想要剔除人选,说她生太好,又识文断字,心高气傲,未免到时候心大眼高生出事端,就不好。
“那燕草呢,她老子娘不是在给她说亲事?”
丹橘脸色更难看,低声道:“……她说,她舍不得姑娘,想再多服侍姑娘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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