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两处厅堂愈发安静,只听见四老太爷下下拨着茶盖,清脆叮咚瓷器声,五老太爷气胸口发闷,却也不说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不好再骂,屋里静默良久,太夫人才叹息道:“难为两位叔叔和烨哥儿,为着这老婆子闹不快。”
朱氏最机灵,连忙起身笑道:“是呀,二伯是忠君,四叔五叔是为着孝道,大家都没错,这就去瞧瞧,怎也得吃午饭再走,回头备上几盅好酒,叔叔们和二伯喝两杯,把话说开便好!”
四老太太也连忙打圆场,大声道:“炜哥儿媳妇所虑甚周,咱们也自己也摆上桌吃酒;都是自家人,什不好说!”
这几句话下来,气氛便松快许多,大家渐渐又说起话来,屋里又其乐融融,明兰心里大大舒口气,低头和煊大太太说笑,刚说几句,忽然门口进来个怯生生丫头,她小心翼翼闪进里间,明兰眯眼瞧,正是夏竹,只见她脸色发白,哆哆嗦嗦轻声道:“……二夫人,二爷叫你过去,说许多箱笼不知怎处置呢……”
里屋女眷面色十分古怪,都面带怪笑着瞄着明兰看,明兰被看脸上发烧,心中大怒:姑奶奶这会儿都打扫战场,还用得着你来救场?!靠你
明兰也想撤退,但她座位是个死角,刚好被朱氏和四老太太堵住,她被众人目光看头皮发麻,心里大骂顾廷烨不仗义,丫只顾自己撤退,居然留她来殿后!
还是煊大太太瞧不下去出来解围,在满室寂静僵持中,她轻笑声,道:“哟,弟妹,瞧见吧,你家二爷便是这个倔脾气!你以后可得当心些!”
明兰连连点头。
这时气氛才松些,外头四老太爷重重顿着茶杯,不悦道:“这样不懂礼数,便立再大功劳也是枉然!”
此言发,里外两处,不少人都你言语批判起顾廷烨来,虽然话说很隐晦,但大抵意思差不多。
七姑娘顾廷灿尤其气厉害,正大声道‘母亲这般待二哥,二哥却这般不孝’,瞥见明兰低着头,言不发,便高声道:“二嫂你说呢?…听说二嫂自小饱读诗书礼仪,想必清楚孝道所谓何也,今日之事,你也评断二呀!你觉着二哥做可对?”
煊大太太当时就眉头皱,担忧去瞧明兰,众人视线也纷纷聚拢过去,连外头男人都静下来,明兰心里冷笑下,缓缓抬起头,面色淡然轻松,嘴角还缀着两粒小巧梨涡,众女眷颇为惊奇。
明兰也不直接回答,却高声道:“两年前,工部前尚书卢老大人受圣上嘉奖‘勤慎警勉,年高德昭’,不但擢升内阁次辅,尔后不久,又赏赐西福门内座宅邸。”
“你说这做什……”顾廷灿忍不住插嘴,立刻被邵夫人按下去。
明兰掰着手指,慢条斯理道:“其实卢老大人旧宅邸本就不错,虽离皇城远些,但山清水秀,风光明媚,最妙是卢老大人故交好友乃至几家亲眷都住那带,平日里颐养相聚,浅酌清谈,正是美事!当时听闻,不少亲眷好友都劝他不要搬,就原处住着吧,反正是皇上赏,那宅子还能跑不成?!哎……,可卢老大人接旨后,二话不说就搬过去;卢老大人说,君恩如天,不受,便是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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