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叫他们也尝尝那颠沛流离,冤屈不白滋味!”他灼热目光中,咬牙切齿愤恨,过好会儿,他胸膛起伏渐平。
“……只是这样做,”他颓然坐倒在明兰身边,“对以后……会好。”
明兰有些明白他愤怒。
从他内心来说,他确想见死不救,但昨夜思虑再三之后,他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按捺下性子,于是,他就屈厉害,只恨老天太流氓,他想要和不想要,偏偏要捆绑销售。
他这会儿回来,不是来换衣裳,而是心头憋狠,想找个
明兰就要叫夏竹进来给他更衣,却又被他拦住:“不急,你陪坐会儿。”
明兰只好安坐在榻上,侧头,见外面日头渐高,明丽旭烈光线,透过新糊浅绯色纱窗,流淌在朱红绚丽朝服,淡淡落在他身上,脸上,俊挺眉目,却笼层阴霾。
她正犹豫着如何发问,他却开口:“今日早朝落,就进宫面圣。”
“……哦。”明兰。
“向皇上求情,说他们虽罪有其行,还请皇上网开面。”
少功夫,才把自己养又胖又圆,白里透红,想来当日,矜持斯文老太太瞧自己吃相,大约也是再三忍耐吧。
撤下饭桌后,明兰觉着蓉姐儿到底还是吃多,便考她几个字,简单示范她握笔姿势,然后叫小桃领着她到园子里散会儿步,才送回去。
明兰看着蓉姐儿出去背影,目光若有所思——要不要把巩红绡挪出蔻香苑呢?
夜没睡好,还要考虑这种问题,头痛又隐隐袭来。
明兰靠在蓉竹席铺就湘妃榻上,对着窗边亮光看会儿书,想补补觉,忽眼光扫,瞥见旁针线篓子。她叹口气,从里头捡出件还未拷边完工婴儿肚兜来,虽懒要命,但既知如兰有身孕,她好歹得做点儿意思意思,偏生如兰对她绣工熟悉很,连找人作弊替工也不容易。
明兰垂着头,暗问自己,为什她点也不觉得惊奇。
房中寂然,次间梢间也是片宁静,但凡他们夫妻在起,丫鬟们都会很有眼色悄声出去,只在外头耳房或水房留几个听使唤。
“……并非心软。也不是被他那三寸不烂说动,他们,断不值得怜悯!可,可……”顾廷烨阵烦躁,猛站起来,挺拔高大身形,在屋里走来走去,犹如只困兽,满身凶狠酷烈,急欲发泄些什。
明兰揉着太阳穴,头痛更厉害。
“可是,可……”他本性刚烈果敢,此刻,似乎满心不忿,却又说不出口,只能重重拳砸在明光如镜檀木桌面上,上头粉瓣水青瓷茶盏俱跳跳。
大约太久没做活,手指生疏不少,堪堪绣出丛连节翠竹轮廓,就花去快个时辰,边打着哈欠,边在线筐里翻出翠绿湖绿和墨绿三色丝线来。
这时,窗边人影闪,顾廷烨自己甩开帘子,阔步进来。
明兰吓跳,还以为自己,赶紧去看漏壶,才刚过巳时初刻。
“今儿怎早回来?”明兰笑着要起身。
顾廷烨迅速上前几步,把明兰按回到榻上:“你昨夜没睡好,做什针线,还不谢谢。”随即他自己也坐到榻边,又道,“顺道回来换身衣裳,回头还要去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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