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兰看来,‘老天是公平’这句话在顾廷烨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虽然命运叫他幼年失母,老爹正方向不给力,继母和叔伯兄弟在反方向又太给力,路成长坎坷不断,但却也赋予他极优越天赋;他不但获得父系勇武善战优良基因,还神奇遗传到外祖父精明强干。
据说当年白家老太公就是从底层起奋斗,黑白都捞过,眼光独到,能算敢想,空手挣下丰厚家产(百万两呀百万两,明兰直耿耿于怀)。
顾廷烨也看出来,妻子是真感兴趣,而非为给男人面子而装出来,听他讲时,她还时不时击节赞叹,脸恨不能身在其时模样,他倾诉更加畅怀。夫妻俩越说越投机,志同道合,心领神会,这样婚姻是让人愉快,也是他以前从未想过;人在身畔,如沐春风。所以说,为着娶个好老婆而小小使把阴招,实在必要。
顾廷烨觉着自己当初委实英明很。
秋日渐寒,屋内暖如晚春,此时晨曦未明,屋内昏暗如缕,案几上盏白玉骨瓷麒麟双头香炉早已熄香线,只悠悠笼着抹似有似无幽香。
半宿酣战后,明兰明明发困厉害,却早早睁开眼睛,便蜷着身子好像竹节虾样,从男人怀里节节钻出来,抱着被子团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男人。□淡褐色臂膀,肌肤光洁健硕,颀长颈项微微弯曲着,满头粗浓黑发铺满床头,张扬着旺盛生命力,高耸鼻梁在柔软被褥中深深陷下,发出微重鼻息声。
看他睡这香,明兰有些小小嫉妒。
这家伙好似头生存能力极强野性公兽,有时他极警醒,点轻微细响就会自己醒来,连闹钟都不用;可若确定能放心酣睡,他就能倒头就睡,三秒钟不省人事。
有几次,因他白日在军营驰马,回府时累极,前刻还在和明兰说话,明兰个回头,就发现他已入黑甜乡,拧他鼻梁也不醒。
“位子和本事并不能概而论;这世上且还有走运和凑巧说。”顾廷烨皱眉道。
明兰小心翼翼试探:“要说今上也是福泽深厚之人,是以……”新帝能坐上江山,并非运筹帷幄成果,有七八成是老天爷帮忙,上头几个位兄长都挂,才轮到他。
“非也。陛下之能,如
明兰看着他英挺侧面弧形,下颌执拗而果毅,想着发呆。婚后没多久,她就发觉顾某人严重缺乏对上位者信仰。
走镖时觉着人家名扬三十年总镖头靠不住;护商队过荒山僻岭时,觉着人家趟子头没能耐;待到混漕帮时,入帮三日就(暗暗)瞧不上分舵主,刚有自己势力就(默默)看帮主不顺眼。
成亲后,待切渐渐安定,顾廷烨把原先留在江淮和川蜀几笔产业慢慢收回,明兰手上拿着田契铺子和银票,才知道他在江湖上已混风生水起,积攒下不少家底。
虽说他对自己白手起家能混出这般名堂颇有几分得意,但这些到底属于‘上不得台面’下九流行当,不比商贾之流高明多少;便是对着公孙白石,他也从不多说。
如今总算有个忠实听众,新娶老婆既知书达理,又没沾上读书人迂腐酸气,为人开朗豁达,听他说起过往经历时,常是满脸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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