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安静
半响，才听见小沈氏开口。
“颐宁宫里这几日热闹
紧，有几位美人儿特别恋着主子，哭着喊着不愿离宫，正要死要活呢。”她声音轻快好像要飞出去，“今早内务府持着圣旨去颐宁宫领人，哦，头里就是那两位千
“这可是好事，利国利民。”明兰欣然而笑，宫掖空
半，大约可省不少开销。
段夫人轻轻点头，语气温和：“确是好事。那些子低等宫女，空等年华老去，终身也没个着落，有家人能投奔还好，可大多还是老来可怜。皇上英明，太后和皇后也仁和宽宏，真是天佑人和，国家社稷之福。”
“可这回放出去不光是低等宫人呐。”耿夫人压低声音，目光兴奋发亮。
明兰笑露出两颗白生生可爱小牙齿：“那是自然，光低品级宫女哪能凑足两千，若是真如此，那宫里粗活岂不没人干。”正常合理裁员方式，应该是各等级都裁点。
钟夫人忍不住笑，她叫明兰笑脸闪眼，这种孩子气狡黠笑法，她常在自家那五岁小闺女脸上瞧见，便笑道：“皇后娘娘说，如今用兵修河，处处要用钱，不但宫掖人手要少，各宫主位也得省减些。自帝后以下至嫔妃，还有皇子公主，都只留下定数宫女，其余俱要遣散。当然，两宫太后也如此。”
做主人，不能光装傻，便清清嗓子，岔开话题：“你们这次进宫谢恩，怎这
久？”
上回她去谢恩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完事，这还包括中场休息和插播广告。
谢恩是有定例，除年中大型庆典，平日不能大伙人拥着进宫，有碍宫廷肃静，得分批次来；作为新出炉品夫人，又受额外御赐节礼，明兰得以在第批进宫，幸福沐浴皇恩，顺带在幕肥皂剧中客串把龙套。
本来第二日就该接着召见，不过……呃，发生，点，小小，意外。
“还能有什缘故！这几日颐宁宫那位不痛快呗。”耿夫人性子粗直，口快道，“上头是娘娘们僵持着，咱们哪敢动弹，站便是半响。”
“可是……颐宁宫里宫女宦官不是最……”明兰有些懵，心里动。作为老资格宫廷大佬，圣德太后身边人远比新出炉圣安太后和帝后多多。
“谁说不是呀。”耿夫人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
“太后……答应？”明兰惊疑不定，怯生生。
“听说朝堂上争执几日。”段夫人柔声道，“可如今国库空虚，边清查银子还没个眉目，皇上都愿意自行消减宫中用度，有几个人敢出声反驳。何况两宫太后能留下人数已是最多，比皇上都多呢。”
明兰心头敞亮，久久不能说话，僵在那里，皇帝这招可真狠哪。
钟夫人斯文吹着茶叶：“耿家妹子，慎言。”
“慎什慎，出宫门时，你脸拉得比车头拴那马脸还长！”耿夫人冷哼着。
钟夫人面孔涨红，段夫人连连咳嗽。
明兰几乎要叹气，转头朝小沈氏道：“事儿到底如何。
这几日没出门，什都不晓得……方便说？”最后句特意转小声。
小沈氏最近正是心气爽朗，闻言，便豪气道：“有什不好说，今日早皇上已下旨，什都定下，宫里放两千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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