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外头进来个婆子,恭敬道,“禀夫人,侯爷要与顾大人吃酒,说将先前东瀛送来竹叶青取两坛子出来。”
张氏道:“侯爷说那酒存日子越久越香,埋到库房地下,你请樊妈妈叫人去掘,下锄小心些,别都弄碎。”
那婆子福福,又道,“侯爷还说,要给顾大人看那柄新得龙泉宝剑。”
张氏道:“侯爷每早必要舞剑,大约又挂到哥儿屋里去,自叫人送去吧。”
那婆子应声出去。
夜留宿坤宁宫。随即英国公上奏,荐两位当世名儒为大皇子二皇子之师,皇帝欣然准奏,并加封英国公为太子太保,张氏所生之子加封轻车都尉二等衔。
风向标再度转。
最后妥协结果是,邹家大舅爷流徙西南三千里,二舅爷三十大板,另罚没泰半家产以作赔偿,沈国舅受圣旨申斥,罚俸年,并闭门思过三个月。
其间明兰去看过小沈氏两回,只见她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肚皮硕大,身子却消瘦得厉害,郑大夫人十分不安,只恐将来分娩艰难。
如此这般,待张氏之子双满月时,张沈两家着意要大办顿满月酒,既扫晦气,又振气势,同时向外头表示——两家已和好如初。
张氏转头吩咐几句,两个丫鬟从隔壁婴儿屋里捧出把宝剑,很快走出门去。张氏回头,见明兰静静看着自己,她不由得面上红,没话找话道,“那酒是不错,酒色碧青,香气浓郁,还点不上头,回头与你带两坛子回去。”
明兰很老实哦声,继续看她。只见她气色健康,面色红润,虽眉头还隐约郁郁,但往昔那种苍白单薄,已被说不二端庄能干取代。
张氏佯怒道:“你要说便说罢,作甚这般盯着看!”
明兰道:“没什,不过觉得国舅爷这习惯真好。孩儿打小就熟刀剑,将来必然也是个小将军,真好,真好。”
张氏怒目,明兰回以很纯良目光,张氏很快就泄气,苦笑道:“恁是九天玄女,到这凡尘世
满月酒前几日,张氏请明兰过府,好询问满月酒琐碎事宜;那来人顿顿,又说句‘多时不见,国舅爷十分惦记顾侯’,另送陈年花雕两坛。
顾廷烨苦笑不已,回头对明兰道:“沈兄怕是在家闷得狠。他是奉旨闭门思过,干老兄弟也不好多上门。也罢,今日与你齐过去。”
作为威北侯府主母,幽居许久张氏此次决意独自筹办酒席,藉此重新亮相人前;酒水,饭菜,如何招待宾客等其余繁琐事项,由亲母张夫人指点,张氏概已然,只是沈从兴那帮兄弟家眷,她个也不熟,便提前请明兰来说道说道。
明兰说来:段家家底如何,段夫人出自蜀中名门,小段将军正在说亲事,钟夫人与耿夫人在‘贤惠‘问题上理念略有不同,刘正杰大人女眷为何瞧起来这老,不是刘老夫人,是刘夫人,千万别弄错,因为她是童养媳出身啦,十八新娘三岁郎……
张氏认真着,间或凑两句,说些将京中陈年往事,算是有来有去。张氏是大家出身,惯能将阴私之事隐晦表达,半点痕迹不露;明兰是庄老高足,擅长将不入耳之事以经卷典故之乎者也出来,两人倒是棋逢对手,说到有趣之处,不禁相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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