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跪在地上,哭叫震天价响,冲祁妈妈道:“娘,娘,快救救罢!咱们熬不过去,大哥不知还活没活着,快救条命罢!”
祁妈妈看着嘴破齿落小儿子,半边衣裳染血,心疼如绞,却咬着牙别过脸去。
那两个侍卫拖着祁二管事出去,明兰对祁妈妈笑笑,“妈妈放心,祁大管事好好,都是皮肉伤,歇上半个月就好。”其实屠虎表示,他还没来得及展现实力,所有人就都招,主要祁大性子属于闷声讨饶型,惨叫效果不如祁二好。
她又对王老夫人道:“若您还有疑虑,可亲自问这些人,那老道也被扣住。”
那名爱好制药工作出家人原本正在道观里勤奋双修,谁知半夜天降群蒙面人,把他当头罩入只麻袋,他吓死去活来,不等拳脚上身,就十分配合都说,还主动提供目击自己跟祁大祁二吃酒作乐证人,以及数张银票。
不敢置信。
“祁大管事付过两百两定金,那老道就立刻动手。因要购入大批生芽银杏,零散农户不能供足,老道就寻四家偏远小生药铺子,将其陈年废置存货购而空。”
明兰再拿过去几张花花绿绿纸,“这是从那四家铺子出货单上抄来,还有当时经手掌柜证言。短短七八日,那老道共买百十二斤生芽银杏。”
“老道日夜赶工,终炼得三瓶毒药,祁大管事再付八百两银子,那老道交付两瓶,自己偷留瓶。”明兰朝绿枝做个手势,绿枝小心翼翼取出个小小白瓷瓶,这次却是交给盛紘,“已请太医看,这瓶中毒药与老太太点心中毒是样。”
盛紘看着这小瓶子,脸色铁青。
屋里再度回复安静。王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康姨妈慌手脚,祈求会儿看看母亲,会儿看看兄长。
盛紘渐渐上气,冷声道:“敢问岳母和大哥,此事该如何断?”
对着自己儿女,他先想如何把事捂住;可事情旦扩散到姻亲家,他就非做出个气愤孝子模样不可;倘若是对着外人,他还得更激愤悲痛,捶胸嚎啕才好。
王舅母忽开口,和和气气微笑道:“这事正主本是康家和盛家,婆母年事已高,如何经得住?妹夫可别冲着们来呀。”
盛紘想起多年前王老夫人和大舅子种种扶助,心头软。
“康姨妈得这两瓶毒药,又过好些日子,到前日清早,家太太未如往常那般使人去买老太太爱吃点心,反而康府个叫金六小厮去聚芳斋买第炉出来芙蓉莲子酥。约个多时辰后,祁大管事亲自护送善全家将点心送来盛府,交在太太手上。”
明兰把手上最后几张纸递过去,“这是祁大管事和那媳妇子供词画押。”看着王老夫人等人读那供词时,她还补句,“那善全家,原是姨妈贴身大丫鬟。”
话说到这里,已十分清楚明白。
康姨妈脸色惨白发青,不敢去看母亲兄嫂脸色,只半依在袖子里轻声抽泣,盛紘愤而去瞪妻子,王氏羞愧低头哭泣,不住喃喃道:“真不知那是毒药呀……”
明兰跟绿枝吩咐几句,绿枝连忙走出门去,不过片刻,两个侍卫押着个遍体鳞伤人进来,康姨妈看,几欲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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