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若眉坐蓐,明兰不再去看望,只叫廖勇家多多照看,切吃穿用度切不可轻忽。
到洗三,明兰让婆子们在公孙小院中摆上两桌,叫素日与若眉交好丫鬟婆子去凑凑热闹,好好劝慰,叫若眉高兴高兴,没整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影响坐月子。
就在洗三次日,陕甘总督封快马急报震惊朝野——
羯奴左谷蠡王之子为救父亲,于青石河平原伏击沈从兴大军。因日前大胜,致使沈军辎重过多,队形拉太长,多数将领自满不防;大军被风驰电掣般羯奴铁骑截成三四段,另支奇兵直取中军大帐击杀主要将帅,左谷蠡王被救走,沈从兴重伤,全军大乱,将官兵卒死伤无数,目前由段成潜将军暂掌军队。
另有则,薄天胄老帅近日从马上跌落,现下昏迷不醒,由薄氏亲信伏将军与甘老将军共掌中路大军。
分积极;太夫人依旧很少出门,不知在密谋些什;顾三爷依旧三不五时去外头吃酒斗戏;余方氏也依旧三天两头去廷炜府邸串门;梁家大爷继续装孙子,哦不,孝子……
喜喜忧忧,各不足,法院小书记员政治觉悟和决策水平,只够让明兰叫家丁们加倍严禁门房,不能从现象分析出本质。
此时天日渐暖,短短半月内,肚皮便如充气般鼓起来,几个婆子都说是产期近,没等明兰习惯沉重身形,若眉先发作。
好在稳婆和乳母都是事先备好,铺褥,烧水,烫剪子,样样有条不紊,明兰亲自到公孙小院厅堂里坐镇,无人敢有怠慢。
从晌午到月上树梢,若眉惨叫声阵阵传来,直至明兰挨着软榻第二次睡醒过来,才有人来报若眉生,是个极其肥壮大胖小子。
反倒是前阵子传沸沸扬扬张顾大军,因其深入草原,至今没有明确消息,大军到底是败光,还是死绝——谁也说不清。
明兰按着指头算下,照送信日程看来,沈从兴应是大胜不久即遭伏击,与此同时薄老帅坠马重伤,她亲爱夫君大人确切消息继续云里雾里。
消息传来,皇帝震怒,既惊又忧,照盛老爹传来说法,与当初张顾兵败消息传来时相比,此刻倒像是真真着急。皇后和小沈氏双双哭至晕厥,张氏慢半拍,为照顾群众情绪,于半日后也‘忧心致病’。
薄老夫人表示伤心不行,为怕命呜呼,决意到京郊庄子上去养
明兰擦擦口水,强打精神去慰问产妇,只见乳母抱着个大红缎子绣金丝牡丹襁褓坐在床边,若眉虽面色苍白,却是喜不自胜,不住眼望着襁褓中婴儿。
明兰凑过去看,嗯,确肥壮,尤其那叫产妇们闻风色变硕大脑门,活脱公孙老头死德性,她坐在若眉身边,柔声道:“孩子很好,生极像先生,你算是终身有靠。”
因叫喊过度,若眉嗓音有些嘶哑,她拉着明兰袖子,急切仰望着:“等先生回来,求夫人美言几句,说哥儿是拼命生下来,能…能否叫自己养…”
明兰默片刻,叹道:“会说,但这毕竟是先生家事,最后还是要看先生和师母意思。”又道,“当初你要给先生作妾时,就说过这事。”
说完,便轻轻抽开手,不管若眉泫然欲泣神色,扶着小桃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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