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她又召
外院几位管事问话，继续理事，屠龙神色疲惫
来禀府内已清理干净，前后门外也再不见贼人踪影，郝大成和廖勇家已分派仆妇杂役收拾整顿院子
明兰每说
笔，夏荷便提笔往册子里录入，旁绿枝算盘打噼啪响，脸色比明兰还难看——略略估算下来，光抚恤金就要出去上万两！
待诸管事回禀毕，鱼贯出去，绿枝面皮已青跟西瓜皮般，明兰只好安慰她顺带安慰自己：“……你细想想，昨夜若无人拼死抵挡，咱们早做鬼！如今雨过天晴，喝水不忘掘井人，更不能寒下头人心。”
绿枝勉强点点头。
话虽如此，可算上来日复建宅邸经费，这几年明兰认真理家所积攒银子几乎要去大半——呀呀个呸，还真TM如伯虎兄所言，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明兰捂着胸口心疼半天才缓过劲来，不等缓过口气，眼见日影西斜，外头忽来报，道英国公府使人来传话。
纵有满腹疑问，也抵不过极度疲惫袭来，明兰扎进绵软温暖被窝，倒头便睡，这回什
梦也没做；团哥儿挨在她怀里小声抽泣，不会儿也睡过去，小脸上还留着泪痕，熟睡中，短小手指无意识勾着母亲袖子。
母子俩睡昏天暗地，醒来已是午时三刻，正是菜市口开张吉时。
团哥儿忽懂事许多，醒后不哭不闹，翠微喂口他吃口，只是缠明兰紧，谁来抱他都是满眼戒备，小手抓牢母亲衣裳。奈何满府事等着明兰，她只好哄着小胖子道：“咱们去看姐姐罢，姐姐手痛很，你去帮姐姐呼呼好不好？”
小胖子睁着黑白分明大眼睛，小小迟疑会儿，才乖乖点头，由翠微抱至偏厢蓉姐儿休息处。随即，各路管事忙不迭上前，照顺序静候廊下，轮流回禀诸般事宜。
夜混乱，半宿大火，损失不可谓不大。
“昨夜张家并未受贼人进袭？”明兰听消息，惊疑不定。
传报媳妇子站在门边，提声道：“正是。张家昨日夜太平，是以张夫人也未料到咱府光景，今早听说，就赶忙派人来问安。”
明兰又问：“那国舅府呢？”
那媳妇子道：“来传话人说，眼下外头还戒严着，音信不通，个中情形……也说不清。”
明兰默许久，她心中存夜那个疑问，已浮起个愈发清晰答案。
老宅处报销十之七八，好在祠堂安然无恙，顾氏先祖当初将之建于偏僻阴润处，明兰颇觉有见识；可惜另边就无此好运，整片山林俱毁。可叹那刚绽出花蕊红梅，才结出青翠可爱小果桃林，还有花大银子移来几排秀丽花树——统统化为焦木。
搜捡林中时，还发觉几具烧焦尸首，明兰正心疼那些被无辜烧死鹿儿鹤儿，没好气叫人拿破草席裹，连同门外留下贼人尸首，道送往顺天府衙。
除这两处，澄园余处倒无大损伤——不算葛妈妈在惊慌中烧塌半座灶台话。
房屋山林损毁再重，到底是死物，终有修复之日，真正可惜在后头。
细细点查后，此夜侯府家丁护卫共伤亡三十二人，其中轻伤十四人，重伤九人，其余……已入往生道矣。明兰嘘叹不已，吩咐郝大成厚葬亡者，并重重抚恤其妻儿老小及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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