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绣巧本就没什争强好胜心,如此,反倒和两个妯娌相处融洽。
在这种心态下,绣巧继续过她单纯快乐日子,每日刺绣,做香囊,做衣裳,该吃吃,该睡睡,把身体养好,掰着指头日日数着贺老夫人进京日子。
大约是放宽心缘故,这阵子她特别容易长肉,夫婿见她这样,只有高兴份,眼看身子渐渐丰腴起来,又爱吃,又爱睡,这日居然气啃十几个杏子。
刚好这时香姨娘来送东西,绣巧很热心地把半盆胖杏子塞到她怀里,“姨娘您吃,您吃,这回杏子特别好吃。”
香姨娘推脱不过,笑着拿起颗啃口,当即被酸掉眼泪,惊呼道:“酸成这样,你怎吃下去!”
钟家姐姐直跟她要好,出嫁后没少回娘家哭诉夫家日子难过,每日从早到晚,累得刻不得歇息,吃不得好吃,睡不得好睡,几乎快撑不住。
绣巧觉得吧,倒不能怪周家不对,人家就是那样人家,实则该娶像大嫂和三嫂那样媳妇;自小训练有素,知道怎样周旋妥帖,大帮亲戚招呼起来游刃有余,绝无半分露怯——像她家和钟家这样,半路,bao发,怎能相比。
记得那年阖家团聚过年,又恰逢老太太大寿,家里摆三日流水宴,又有唱堂会,邀杂耍,僧尼念经祈福,前后有五六十户人家来拜寿。
每家是什来历,上门女眷是什辈分,该怎称呼,摆座位时怎排序,哪几家素日不和,不该坐道,哪几家是姻亲,血亲,转折亲,该坐道,有几位老夫人闻不得什香,有几位夫人吃不得什,前头车马怎停靠,喂养饲料,招呼小厮车夫,里面婆子怎样迎客,安置丫鬟,贴身物件……
她那神奇大嫂,连鬓发都没乱丝,汗都没沁点,始终笑得那样得体亲切,轻轻松松就把里里外外安排得周全完美,边在门外向十几个婆子分毫不乱地吩咐下去,边还能到筵席间给老太太们布菜,说笑话凑趣,多少老诰命夫人都夸。
绣巧傻傻道:“酸,不觉着呀。”多好吃呀。
香姨娘眼中慢慢透出喜悦光彩,摸着她额发,笑道:“傻孩子!”又转头去问小丫鬟,“笨妮子,你家奶奶多久没换洗?”
小丫鬟呆呆,“这个呀,哦,嬷嬷教过,有记,好像蛮久,姨娘您等等,回屋去翻翻簿子哦。”
当时,绣巧就看傻。
还有三嫂,那年办中秋时还怀着身孕,偏她刚进门,啥也不懂,三嫂笑着摇头轻叹,挺着大肚子,轻描淡写就弄妥当;她只需要提着筷子,坐到桌旁开吃就行。
别说主子,就是底下人也差十万八千里,大嫂和三嫂身边那些个经年妈妈媳妇,个顶个都是以当十能手,这都是多少代世仆累积训练出来。
她家倒是不缺银子,可哪里拿得出这些!身边只有几个才买两年傻丫头,取其老实敦厚罢,唯顶用乳母,最近又回家养病去。
算,不比,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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