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自管自畅想犹觉不足,转头对妻子笑道:“咱们嫋嫋生得好看呢。”然后又添句,“都是夫人功劳。”
青苁无语望天,她直知道自家大人是个睁眼瞎,小女公子分明与爹娘生得都不像。照她看来,女公子这皮相虽还不错,却可怜兮兮不甚大气,如何与萧夫人那般神采飞扬相比。
时人审美本就偏好高挑丰健女子,也不知将来好好养着,小女公子能否多长高些胖些,当初萧老夫人柔弱归柔弱,身段却不差什……青苁正想着,不经意转目间,看见小小女孩儿正颇有兴味得望着程始和萧夫人,大大眼睛黑白分明,神气宛然,生机勃勃,仿若林间初生幼兽般灵动野性,她顿时怔。
俞采玲此刻正在打量旁人,她跪坐位置平目而去,刚好是萧夫人胸部以下,她心中暗乐:按照阿苎说,连同夭折孩子在内这萧夫人生有七八个,可身材还这辣,有前有后,程老爹真有福气。
萧夫人不知心腹和女儿都在胡思乱想些什,板脸对丈夫道:“……大人可别出去胡说,女孩家整日夸口美貌有甚用,多些才学德行才要紧。”知夫莫若妻,她眼就看穿丈夫想干嘛。程始只好讪讪。
,更映衬得容色秀美飞扬,气度不凡。
程始看见女儿比昨日精神好多,心中高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笑呵呵坐到榻上,青苁扶萧夫人坐到旁,作为子女俞采玲只好继续低着脑袋跪坐在下方蒲团上。
不单程始不知从何说起,饶萧夫人机变多谋,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咳声道:“吾儿可安好。”俞采玲略略抬头,小声回道:“好许多。”她不是有意,只是对着便宜爹娘心头发虚,自然声音就弱。
不抬头还好,这抬头,程始就看见女儿泪汪汪,急道:“儿怎落泪?”
正想说老子都回来哪个王八羔子还敢欺负闺女看老子去寻场子回来,却听女儿弱弱道:“是……药太苦。”
萧夫人看他这样,想起自打女儿落地丈夫有多心热,为着老母和妻子坚持不得已分别十年,这会儿正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顿时心
俞采玲不知道现下自己样子有多可怜。骨架羸弱,双肩如削,大病初愈之下皮肤白得几乎半透明,纤细脖颈艰难得撑着脑袋,光是跪坐在那里都摇摇欲坠得仿佛要歪到地板上去,开口更是声音细弱。程始觉得自己蒲扇抓过去都可以把女儿跟幼鸟般捏死,这下不但心软,连声音都软:“不如往药汤里添些饴糖?”
这话引来萧夫人记白眼,郑重道:“大人浑说,医士开药能乱添东西。良药苦口,只能吃药再含糖罢。”
程始忙道:“夫人说是。”又转头对女儿道,“要听你阿母,待病好,阿父带你去骑马,看正旦后灯会。”
认下这对便宜爹娘到现在,只有这话最入耳,俞采玲高兴得朝程始笑笑,苍白肌肤晕出几丝孩子气淡红,可爱得宛如尊玉娃娃。
程始心中大乐,真觉自家女儿委实是天底下等美貌小娘子,万将军生那窝小女娘全凑起来攥成把喇叭花都比不上;下回饮酒时必要夸口两句得意番才是。萧夫人见俞采玲这幅模样,依旧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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