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说,可嫋嫋是们亲骨肉,这样待她,于心不忍。”程始叹道。
萧夫人望着丈夫面庞,忽想到前夫曾说她生就副铁石心肠,刚硬尤胜男儿。
她道:“当初主张撇下嫋嫋时,就已经做最坏打算。什小*小恶都不妨事。原本担心嫋嫋被养秉性太弱,个‘弱’字,比*猾邪恶更不堪。个女子旦秉性柔弱,毫无主见,那就活脱刀俎上鱼肉,等着叫人糟践。是以还让青妹给她挑个伶俐却老实婢女——别再说有偏见,十年前可不知她日后会长得像吾母。谁知,谁知……”
“谁知你全然想错。”程始满是骄傲,“当初你担心她弱,如今却担心她太厉害,横竖你是左看右看都看不顺眼她。”
萧夫人叹道:“这次叫你说中。她也是太聪明。”
巫士卜曰‘双生子留其即可’,随后夫妇俩旋即启程,连三个儿子都是由部曲随后护送去。
皇帝果然对万程二人随召即应态度十分满意。之后数年,兄弟二人指哪打哪,越打越远。皇帝越用他们越顺手,越顺手也就越信任。如今看来,当初决定不可谓不正确。
“既然不得不留下孩儿,自然少个是个。来问你,样儿女,是儿子能给家里闯出滔天大祸来,还是女儿?男儿上能从戎入仕,下能经商游历,你是拘束不住!智襄子自以为聪慧天纵,想出‘蚕食封邑’这样计谋,最后兵败身死,阖族二百余口被屠戮殆尽,可叹智家上百年基业毁于旦!还有那晁大夫,谏言皇帝削藩收权,其父苦劝不住,结果被诛三族,这还是忠臣呢!佞臣毁家,数不胜数!”
萧夫人朗朗而谈,每当这种时候程始只有低头听话份。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夫妻俩都是刀山火海里历练过,战场之上,片刻迟疑就可能情势如山倒,既然不能和程母纠缠,就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程始若有所思:“你却反而更担心?”
萧夫人点点头:“你别老说偏心。姎姎笨虽笨,可本分安稳,放心将她嫁到任何人家中去,她不会惹事。可嫋嫋呢……”她长叹口气,提高声音道,“天不怕地不怕,若叫她不高兴,她能将郎婿家祖宗八代胡子都给你扯下来捻笔豪你
“你微寒起家,见过多少人家因为儿子行事不当遭祸。说句不当之言,那李侯大人当初为着投奔陛下起事,他父兄宗亲,六十多口被杀焚尸,真是骇人听闻!可是从古至今,能有几个女儿给家族惹出大祸?”
程始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如今李家不又兴盛吗?”
萧夫人瞪眼道:“那是李侯投明主!若是投僭主呢?当年天下群雄并起,那些称王称帝身边也有不少簇拥,他们家人亲信后来下场如何?”
程始投降,连声道:“好好好,知道你意思。儿子得好好教养,否则落拓邋遢还是好,不过家里多养口人。就怕坏心志,成*佞邪祟之徒,小则败家,大则牵连阖族。女儿,女儿……”
他说不下去,下面话太过阴损缺德,只有至亲可言——女儿将来总要嫁人,于程家,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只要不入宫为妃为嫔,不嫁显赫公侯之家,在这太平岁月,总也掀不起大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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