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叔母有话要说,请叔父暂且回避。”她脸正色。
程止扯过条热帕子捂脸,没好气道:“回什避!没看见长辈正忙着吗?什要紧事,晚些再说又如何。”这没眼
袁慎后靠着隐囊,再拿条滚烫帕子覆在面上,微笑着想,这次她总该乖乖传话吧。
……
某人这次没料错,少商再不敢耽搁。
此事若换做寝室长博客姐,那个路班长优等生团支书长大模范姑娘,大约会气愤‘你凭什要做这做那又凭什要挟’,不过少商这个见习太妹却不以为然,人家要欺负你还需要理由吗,社会主义小镇都这样,何况这封建社会。
她能在半黑不白地方浑水摸鱼那久,却从无要紧把柄被抓住,靠就是该硬时硬该软时软,见机不对,拔腿就跑。分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这才能利落浪子回头。不像鼻涕妹,脑袋热真被忽悠去行窃时帮人望风,要不是她爹妈后来在国外洗盘子洗出个小餐馆,可以把她接去,不知还会被纠缠多久。
幽巷深处,袁慎又站会儿,直到僮儿和驾夫来催才缓缓上车。又是路颠簸,回到豪族聚居锦阳坊,已是炊烟时分。
袁府是座历经数代修建而成古老屋宇,以星辰位数布置十余棵巨木早长成参天古树,铺天盖地强壮枝条覆着厚厚积雪,团团笼住整座宅邸,广阔且幽深。
幼年袁慎走在这里,哪怕老仆引灯在前,也常觉得害怕。可母亲对他说:这世上事,不是你害怕就不会来。月难圆,人难全,你要学着习惯这世事。
如今他,再也不会害怕。
回到居处,位慈眉善目老媪迎上前来,笑道:“公子总算回来,大早出去也不怕受寒。”说着便指挥婢女们服侍袁慎更衣用热汤。
回府,少商连口水都没喝,就赶紧跑到桑氏屋里,却见桑氏正手持把小银刀给程止修面整须,旁摆着盆热水和皂角膏,外加罐润面膏。面银刀刮动,面老夫老妻还甜言蜜语肉麻当有趣。
个说:夫人这指腹摸在为夫脸上,可真柔嫩如春枝花蕾。
另个说:你再笑,再笑,可要刮破你脸啦,到时君姑可是要哭倒城墙呢!
个再说:身上哪处不是夫人,别说刮脸,夫人想绣花都成,小生悉听尊便……
少商恶心不行,扭头就想走,想起袁慎那讨债鬼,生怕时半刻没消息他又要想出幺蛾子来,她只好硬着头皮又折回去,这次重重踏出脚步声,惊醒里面那对中年鸳鸯。
“母亲在做什?”袁慎用热气腾腾帕子暖暖手,才问道。
老媪略惊,答道:“夫人还在焚香祝祷。公子寻夫人有事?”这对母子平常三五日才见上次。
袁慎动作顿,道:“叫母亲别太累,早些歇息才是。”
也没什事,他只是想告诉母亲,他近日遇到个小女娘,总共才见三次面,倒有两次是以她落荒而逃结。
他还想告诉母亲,头次见面,他就觉得他和那小女娘很像。哪怕再是灯火辉煌,人间团圆,依旧喜欢跟在人群后面,依旧是禹禹独行。有点风吹草动,首先是警惕保全自己,怀疑对方用意,没有全身而退把握,绝不轻涉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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