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不疑为什要捏死自己,她也不知道。但做最坏打算总是没错。
正满脑子胡思乱想,谁知凌不疑不再说话,转回另边,将少商另只脚也放进马镫。然后拂袖而走,不过片刻,连同那群侍卫都走干干净净。
马场上黄沙微微扬起,带来几片从远处庭院裹挟而来枯叶,四周静谧好像刚才什都没有发生。少商呆半天,直到好脾气小母马不耐烦踢起沙土,她才回过神来。
真可惜,她这样喜欢万家,这里既没萧主任管头管脚,府内又无容易闹绯闻子侄,还有能陪她作天作地情投意合十三妹,每日都过自在惬意,本想再住久些。但眼下,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回家。
少商擦拭额上冷汗,策马缓行,慢慢绕着马场兜圈子
他看着满脸戒惧女孩,淡淡笑:“适才,与万侯话,你听见几句?”
少商心头凉,这人果然察觉躲在桥底下自己!她努力镇定,用生平最真诚语气回答:“只有两句,你问万伯父腿疾可好没有。别没有,真没有!”
凌不疑凝视着她,手拉过马镫,手扣着她脚踝慢慢放进去。
女孩生纤弱稚气,仿佛只玲珑娇媚小小鸟儿,隔着及膝马靴,他都可以合握她小腿。然后,他慢慢收拢手掌:“冰面未化,你在下面做什?”
少商能感觉到小腿被紧紧握住,惊悚之极,仿若置身猛兽口中,巨大尖利兽齿下刻就要撕咬她皮肉。
?”
少商两手紧紧捏住缰绳,定定盯着他漆黑头发,还没罢工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让凌不疑知道她是谁,她艰难笑笑:“……万程两家唇齿相依,小辈们互执子弟礼……”
凌不疑道:“哦,那你是姓程。”
少商:……
凌不疑调整好边革带,缓缓转到另边继续解带,又道:“程家有兄弟三人,各有儿女。你父亲是哪位?”
她颤声道:“在看桥,真,在看桥底木材是如何搭。你要相信!这是真!”她知道这话有点扯,有几个古人能理解伟大理工精神,但这话真是句句属实,她这辈子难得这真诚呀!
凌不疑凝视女孩许久。他忽想起那夜灯市上,焰火辉煌,华彩如织,月牙般美丽小女孩也是满脸好奇仰着头,眨不眨观察盏盏形态各异走马灯。
他微微而笑:“也许你不信,其实信你话。”
少商:……被你说中,她还真不信。
最初惊悚过去,少商开始飞快转动脑筋:她是否该高声呼救?呼救后,应声而来人能否在凌不疑捏死自己之前,冲过那群带甲佩剑侍卫?
少商继续垂死挣扎,干笑道:“手足亲密,儿女又何分彼此……”
凌不疑道:“嗯,那你是程将军之女。”
少商:……那你干嘛还问!
两边革带都调整完毕,凌不疑抬起头来,直视马上女孩。他个子很高,站在地上依旧能平视女孩眼睛。这次,少商终于看清他脸。
——剑眉斜飞入鬓,眸如星辰,鼻如峰脊,意态风流,明明脸上笑着,却满身荒芜肃杀之气。他很年轻,比她想象还要年轻,她原以为和万伯父官秩差不多人,岁数也小不,如今看来,却大概与袁慎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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