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有些诧异,她素日认为三叔父爱说笑好脾气,对妻子无有不从,对兄长无有不怼,可骤逢大事,却似是忽然变个人,行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拉。
程止抬头对李太公道,“老丈,欲将妻儿托付……”
李太公拱手道:“程大人不必说。请夫人领车队往乡里去,那里有沟壑壮丁兵戈,足以抵御不测。且吾乡背倚密林山林,到处有躲避之处。”
此时承平不久,世人多对不久前乱世记忆尤深,御敌抗贼都已习以为常。
程止点头,又对妻子道:“你别怕,去去就回。”
李太公大喜,花白胡须都快抖成爱心状:“若能如此,那正是家门大幸!”
少商忍不住插嘴:“那更得叔父指点,他可连白鹿山主掌上明珠都娶回来啦!”
众人放声大笑,桑氏在车里也是笑不行,捡个橘子掀起车帘丢向少商,少商假作中招,连声哎哟,周围笑声更重。
行人说说笑笑,漫步而行。眼看遥遥望见城门,程止忽脸色变:“不对,城里情形不对。”
李太公也伸着脖子望去,神色肃:“是不对!”
见那几个少年才俊。
如此路欢天喜地,程家众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终于到东郡。
然后,画风突变日子来——到任滑县前,途经清县,程止非要顺道拐弯去拜望在清县任县令师兄。
桑氏呵呵两声,吐槽道:“你们师兄弟毗邻任官,这几年三天两头碰面,有什等不及。”嘴里这说,但却没阻止丈夫。
“甫上白鹿山,乡野小子个,当真除几个字甚也不知,师兄出身名门却不见嫌。不但指点学问,还教如何为人周全,当真亦师亦友!”
桑氏含泪点头,伸手抓住丈夫
程止是清县常客,往年这时候,城门前挤满络绎不绝商队,挑担来卖收成农家,硝好兽皮来估猎户,以及零散来寻亲寻路外乡人,可如今城门紧闭,门前不但没有民人,连个卫卒也没有!
桑氏掀车帘伸出头来,望见丈夫脸上神情,颤声道:“…你,你要进城去…?”
程止神色肃穆:“师兄怕是有事,得去看看。”
桑氏心中不愿意,但也知道丈夫不能坐视,只能道:“那也跟你去。”
程止摇摇头,道:“若城中无事,你们进来无妨;但若是有事,还不如轻骑数人来进退便利。带队侍卫走,其余家将和丁卒留着护卫你们。”
程止满脸追思之情,桑氏继续调侃:“那是因为公孙兄见你容貌生美,为人却蠢不可言,他不忍猝睹,才多有照看。”
少商暗暗帮她翻译成白话:公孙师兄是个颜控。
此时‘县’行政面积比后世大多,尤其清县滑县这两座都是拥纳民众万户以上中大型县城。进县城前,程止还顺手捞个邻乡三老作陪,少商身着男装骑马随行,算是完成今日份运动量。
那三老姓李,乡里人称李太公,宛如笑口弥勒佛,道:“犬子近日来函说,再过两年便能出师,当初若非程大人照拂,以犬子蠢钝资质,哪年月才能开窍呀。”
程止笑道:“倒盼师弟晚几年回来。河南陈氏素有名望,陈夫子膝下有数女,最近刚接去山上陪伴双亲,师弟多读几年,没准能给老丈寻个新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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