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早春二月末,大地回春,田间枝头冰雪齐融化,湿润泥土间冒出细绒绒青草尖尖,虽然骑在马上仍旧冷风扑面,但不像严冬寒意那样肃杀无情,反倒带着几分好商量脾气,是以楼垚便每日要带少商出门走圈。
有时在城内各商坊里转转,挑几样有趣物件,有时会路骑马出城,四邻乡野到处漫走。如今早已肃清月前作乱贼匪,又有两家家丁护卫尾随,倒也不怕遇险。
有时走远,往往天色将黑才回城,程止宛如个讨人厌门卫叔叔,每日都要板着脸向这双小儿女重申遍城门关闭时间。
楼垚和少商低着头,好像两只小鼹鼠样在底下互看偷笑,然后抬头时候作出老实听话模样,唯唯点头称是,然而第二日照旧往乡野深处跑。
更让少商欢喜是,素来和自己互怼惯常猪蹄叔父,居然送她辆极为轻巧精致轺车——可供两人并坐小小车舆四面敞开,通体漆红描金,宛如稚龄少女般鲜妍活泼,顶上是圆圆亭亭轻盈伞盖,车轴弯曲如颈项,两个车轮不但牢固结实,为防震还包裹几层不知什兽类皮革。
,却叫儿子跟你个县丞来学‘为人处世’?”这真是她今年听到最好笑笑话。
“如今已是县令。”程止连忙纠正妻子。
“是‘代’!”
不论长辈心里如何盘算,楼垚在县衙住愈发心安理得。
少商也对这情形十分满意。如今摆在她面前有两桩难事,者,没料到自己这快就有人要,而且还是很好门第。是以只会通读处理事务用府衙文书显然不够,她必须学会那种图画文字并高端书籍。二者,不论是不是为未来婚姻幸福,她最好牢牢抓住楼垚,尽快培养感情。
“叔父,这真是送给吗”少商爱不释手,不停摩挲着漆光锃亮车壁。她还记得当初考上大学,舅舅送她辆超级可爱强劲电动车,让她在校园内省下好些脚力。
程止笑派慈祥:“不是送,是你叔母送。”
“多谢叔母啦!”少商高兴几乎跳起来,心里觉得叔母真是这世上顶顶好人。也不顾就在后院马房,跳着扑上去在桑氏脸上亲口。她虽会骑马,但长久颠簸终究不适,如今有这辆小小轺车,去哪里都便当。
桑氏忍不住笑起来,同时暗中伸手拧丈夫腰上把。
“可,
少商统筹规划番,索性留住楼垚在身边,刚好两个难处道解决。而楼垚便如头撞上蜜糖做石磨,心甘情愿带上笼头拉起磨盘来。每夜努力复习学问,然后白日里好反哺给半文盲未婚妻。如此来往,整日忙不亦乐乎,哪有功夫去外面应酬。
于是不过短短数日,‘小程大人家风俨然,其姪看管夫婿严厉’流言就传遍全城。
桑氏无端中箭,真是好气又好笑,扯着丈夫耳朵笑骂道:“当初他们要赠你舞姬,可是叫你收下呀!这群人,好些年前事,还记着呢!”
程止连连讨饶:“真要算家风,也轮不着你,上头还有元漪阿姊呢!回头咱们把这笔账跟她算去!来来,先坐下,坐这里嘛…咱们先捋捋…”
不等夫妻俩在屋里情浓意厚算完账,少商终于恢复可以出门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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