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是糊涂虫,只看见眼前好处!”
“你是不孝女,根本不长眼!”
——这段没营养互怼照例终结于萧主任低声喝止。
没等三人开始新话题,就听见车外宫门开启交接符牌声音。这次路程如此短暂让程家三口俱是愣,询问过后才知道,这回并未如昨日般从南正门进入后再穿整座宫城而过,而是从上西门进入北宫,直达皇后所居长秋宫。
既绕近路,少商这回没走几步就再度回到昨日面圣长秋宫后殿,跪拜之际她看见帝后俱身着常服端坐上首,殿内除或站或跪黄门宫婢外,当中还跽坐着名样貌风度俱佳中年士大夫。
次日上午既无大朝会也无小朝会,程始夫妇穿戴整齐后正要为愁死人幺女进宫辞婚,谁知宣旨小黄门又颠颠来,表示皇帝又叫他们家三口进宫去。
“…不知陛下宣臣等所为何事?”程老爹表示这频繁圣恩他有些吃不大消。
“程校尉喜得贵婿,难道不用见亲家?”小黄门满脸堆笑,全不复昨日中规中矩模样,“陛下仁厚体贴,今日也将凌侯宣进宫去,好叫你们两家亲长见上见,当着陛下面把事情说清楚,后面事就好办啦。”
程始和萧夫人心中俱想:皇帝是有多怕婚事生变,竟连两家自行见面都不许。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将还赖在被窝里女儿挖出来,洗洗涮涮后拉出来给小黄门过目。
被稀里糊涂塞进马车少商犹自梦呓般叨叨:“阿父阿母去就好…为何叫呀,阿母不是说没学好礼仪之前不要再进宫,不然又惹人笑…”
那中年士大夫侧头朝程始夫妇微笑颔首,又不着痕迹细细打量少商,见她行止天真,礼数疏漏,目中不免露出讶异疑虑之色。这种神色少商见过,上回在涂高山御帐之内,皇帝头回见到自己时也是这副神气——她立刻就明白这人是谁。
不知程家没来前君臣之间说什,皇帝似有些倦,皇后便微笑着指那中年士大夫道:“这是子晟父亲,城阳侯凌固…”又指着程家三口道,“这是程校尉夫妇,还有少商…你们彼此见见。”
程老爹连忙和凌老爹相对拱手作揖,萧夫人扯呆呆女儿下,也跟在后面躬身行礼。
“…子晟岁数也不小,朕皇子们哪怕比子晟小也都有姬妾儿女,子晟却还孑然身。”皇帝道,“朕始终放心不下,若不能安排好子晟终身大事,百年后怕是都无颜见霍家兄长。”
凌固低头听着,听见‘霍’字时身子微微动,赶忙道:“陛下这话真是羞煞臣,说起来子晟是臣儿子,本应由臣来操心这些,可陛下厚恩,这多年来不但悉心教养子晟,还予以重责要职,臣真是感激不尽……”
程始本正经道:“为父改主意,今日推辞婚事还是应当由汝自行张嘴,父母在旁帮衬二就是。”
少商立刻清醒:“自己去说?这,这合适,这种大事不是该由长辈出面吗。”
“怎不合适?”程始道,“又不是为父要退婚。”
少商赌气道:“就知道阿父舍不得这门亲事,索性阿父自己去嫁凌不疑好!”
“若为父是女儿身,凌不疑这样好郎婿气嫁上二十回连个顿都不打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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