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凌不疑倒什都依她,并不管制她做这做那。
有时他会耐耐心心看她练字,为她磨墨铺纸,指点她笔划用腕,往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弄隔壁程始夫妇总要让青苁夫人来催他该回家。
有时少商会对着画好图纸做些如水车耕具之类木制小模型,可她手掌小指头又软,还没有趁手工具,总无法将大块木头切割削薄成她要样子。
凌不疑只在头日瞥几眼,便叫她这两日先练字,那些手工回头再做。隔日,他就给她送来副用鹿皮包裹小巧玲珑精铁工具,小斧,小刀,墨斗,铁尺,羊角锤,木挫,牵钻,甚至还有两柄小小长短手锯,外加副柔软服帖皮手套……
“还以为你会帮做呢。”少商喜笑颜开,抚摸着件件小工具爱不释手,仿佛上面铸铁热度未退似。她这才知道凌不疑还养着几名手艺得铁匠。
还要欺上奴家安分守己门。
——踏马,被凌不疑逼她都能作打油诗!现在想来,当初她在不知凌不疑性情情况下就无端想和他保持距离,真是小怪兽般直觉。
虽然才相处短短四日,但少商已察觉出凌不疑并不快乐。
他沉默,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他不想说话;他那日对诸位贵女言语无礼,并非他生性尖刻,而是他懒得再应付,不如毒舌些劳永逸。他若想对谁客气礼貌,那是可以做到春风化雨,体贴备至。
像楼垚,看见自家织工新造锦缎好看,就直不楞登捡出自认为好看几幅拿过来。而凌不疑送来东西,上至程母心爱肉脯金器,下至程小筑程小讴精致结实软弓小箭,甚至他从未说过句话程姎都赠最衬她肤色夏锦,样样贴合程府众人喜爱。
“要力气功夫替你做,不在你就找奴仆来做,其余你自己来。”凌不疑拉过她小手,低头仔细给戴上手套,看看合不合适。
“这是你想做,喜爱做事,总要让你如愿。不过……”他语气变,淡淡道,“你若是弄伤自己,这些就概禁。”
少商知道他是好意,欢喜拼命点头——每当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凌不疑比事事听命楼垚还叫她窝心。她觉得,他是
少商实在不明白,这样貌美青年,正是风华正茂年纪,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还这样不快乐,郁郁寡欢。换做她,都能烧包到公海!
她不解自己未婚夫。看不懂他如深海暗涌般眼中之意,也琢磨不透他行事。
不过,她自小不爱深究人家心事,若是追根挖底去查探,知道镇上那群八婆在肚里更不堪议论自己岂不平添气恼,知道邻家白月光其实心里很厌烦自己这个名声不好小太妹但碍于好教养直温和对待之那她岂不是要吐血?!
所以,只要别惹翻他就好——少商暗暗想。
不过,其实凌不疑从未对她疾言厉色,大多时候神情温和,言辞柔缓;但小怪兽直觉又让她不敢造次。以冰酒之事为例,她当时耍赖非要喝,凌不疑也不跟她发火,只叫人禀程始夫妇,冷酒热酒概给她禁,连甜酒酿都不许她舔口,直至她服软——当道理不在自己这边时,少商往往不会倔很久,见好就收是她多年保命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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