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人性亦恶。”凌不疑微笑着看她,十指交握着女孩柔嫩小手“们不能因为相信人性本善,就失防备,成为刀俎上鱼肉;亦不能因为人性之恶,就躲避不前,永远不敢直面。”
少商提着裙子颠颠踏着,好不容易跳出来,由凌不疑将她拉到另边坐下。
“楼垚是你至交好友,那万家十三娘子呢。”凌不疑慢慢将左袖圈圈松开,“你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回头就把你这话告诉万家小娘子。”
“你你,你怎能这样呢?”少商气急败坏,“只是觉得,唉,阿垚也不容易。说句怕你生气话,他是心意待,如今不但被硬按着娶他曾经厌恶之人,成婚那日再看见你出双入对,他也太可怜……”
凌不疑拉过女孩两只白嫩嫩小手,掰开掌心检视是否有划伤。
少商触及他微微发凉手掌,心中略略窘,却见他双手指骨修长有力,指节圆满浑厚,肤色苍白犹如终日执笔高阁文士。她忽想起那日在猎屋前,他高高举起金乌般耀眼巨型兵器将那贼匪劈为二情景……就是这双手。
所谓贵女,不是何昭君,也不是……”
凌不疑眉目舒展,目光柔暖,宛如冰河乍融。
“现在只是将阿垚当做,挚友,至交好友!”少商见他不说话,当他误会未消,急急道,“若有半分虚言,叫有如此樽!”说着她捧起书案上洗笔陶樽,用力往地上摔去。
只听‘啪啦’声巨响,陶樽被砸四散碎裂,少商裙摆也被溅好些水。
“别动!”凌不疑疾声呵道。
“你若心中无碍,你就该去。”凌不疑抬起头,看着她,“楼垚若决定日后心中再无碍,他就不应避忌看见你与任何人在起。相反,他应当高兴你这快就定亲,不至于沦为那些刻薄之人口中笑话。”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少商确应该感激凌不疑。如果不是和他定亲,那些老对头还不知在背后怎笑话可怜她呢——当初她和楼垚就是高攀,此刻终于又被打落枝头云云。
“现在,大家是不会笑话。”少商小小叹口气,无奈看看凌不疑,“此时此刻,说不得,那些仰慕您小女娘都在背后骂恨呢!”
凌不疑微微笑:“你以前没遇到楼垚和时,难道就没人谤你欺你?”
少商愣。
少商当然不敢动。这年头人们在室内都是脱鞋穿袜,若踩到碎陶片可不是好玩。
阿苎闻声,急慌慌要进来,凌不疑朝外面道:“没什事,你们别进来,给把笤帚。”阿苎十分想破门而入,却记着萧夫人曾说要她尽量听从凌不疑吩咐。
凌不疑从外面接过滕竹笤帚,左手轻甩,将宽如流云长长袖摆绕在左臂上,末端握在掌心中,同时纤长有力手指又轻轻提起右臂袖袍。然后,在女孩瞠目结舌下,这位以美貌显贵难以亲近闻名都城青年权臣,居然在她面前扫起地来?!
少商傻。
凌不疑虽然自小独立,但明显十指不沾阳春水。起初,扫地动作十分笨拙,总是左右不能相顾,但人家能者无所不能,没两下就弄清要领,三五下将地上碎陶片扫到边,然后将坐垫铺在漫水处,让少商踩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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