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坐位身形瘦小中年男子,形容有些猥琐,尖嘴猴腮手脚细长,倒不负‘阿猿’这个乳名。
霍君华大模大样坐在当中,轻蔑看过来,娇滴滴道:“阿猿你看看,阿媪适才提过他们。这是堂伯家侄儿,他们那儿遭灾,过不下去,就来投奔兄长。”
崔祐似乎不是第次遇上这情景,只能苦笑着点头。
凌不疑细细端详生母,温和道:“女公子今日看来气色甚好,前几日忽起阵寒气,那道羊肉羹还是要继续吃下去。”
霍君华柳眉倒竖,拍
凌不疑微微笑,低头对女孩道:“阿媪是母亲傅母,她没有姓氏,年幼时被外大母捡来做侍婢。待会儿进去后,说什你就说什,千万别多言。”
少商忙点头。
三人脱履后踏入内堂,这时,个十分奇怪女子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要再来,是不会嫁给你!你若是再来,叫兄长拿棍棒将你打出去!”
——听声音应是中年妇女,可口气措辞却宛如小姑娘般。
凌不疑不笑。少商也不知该说什,只能低头听着。
“你们今日去正好,适才看见崔祐也从这条道上过去,还装车补养锦缎呢。他倒是有心,三不五时就去探望。唉,当初君华嫁给他就好,阿猿打小就喜欢她,过门后还不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啊。唉,都是命,都是命……”老王爷摇着头,说不下去。
与汝阳王分别后再次上路,凌不疑沉默端坐车中,这次少商不敢再逗他,小心翼翼去摸他手,却被他反手抓住牢牢捏在掌心。
看他白皙手背青筋微凸,少商略略吃痛,却忍住没说。
霍君华所居别院坐落在片纷纷扬扬杏花林中,此处依山傍水,前有溪流后有山坳,下面是片食邑归属凌不疑村落。此时别院门口停辆极大辎车,七八个男女仆众正忙着将车中之物卸下后,再陆续往内院搬去。
然后是个讨好赔笑中年男子声音:“……别别,别叫你兄长来!咳咳,咳,不是来纠缠你,就是来看看你,这次得两匹鲜妍锦缎,给你做衣裳正好!”
凌不疑脚步略顿,攥着少商手掌又紧紧,然后拉着她坚定大踏步进去,少商跌跌撞撞跟进去,然后被拉着起拜倒。
“女公子,小可见安。”凌不疑恭敬以额触地。
少商有样学样,也道:“女公子,小女子见安。”——诶,女公子?怎不叫母亲。
从抬起臂弯间偷看,只见内堂当中坐名面貌酷似凌不疑中年女子,如果不算她满脸不耐烦,容色之美竟不输于皇后和越妃。
看见凌不疑托着少商下车,他们纷纷弯腰行礼,恭敬道:“公子来。”
凌不疑点头后,拉着少商就往内院走去,才走几十步,名面有刀疤老媪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阿媪,崔侯呢?”凌不疑道。
“回禀公子,崔侯已在内堂,正与女君说话。”阿媪抬起伤痕累累可怖面孔,少商忍住没被吓到。
阿媪又看向少商,温言道:“这就是少商君罢,真是好看。”见少商见礼时行止妥帖,她笑容更盛,“今日女君心绪甚好,今早还喊着要去林中采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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