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盯着她眼睛:“别人不说,当年亲手斩杀老王爷麾下第猛将,也是他长女郎婿,就是虞侯堂弟——虽则,他也是奉命行事。你觉得,虞氏族对太子会怎想?”
少商眼前出现条大河。起初只是河中央个小小水旋儿,可在流淌过程中,每个转角都有力量推那水旋儿把,最终形成个可以吞噬切巨大漩涡。
“所以,他们才扯什宣帝太子典故,说白就是要陛下易储嘛!”她愤然道。
袁慎微笑:“凌子晟不也回击迅捷,哼哼,‘自诩忠臣,实为江充’,真是好口才。十余年前,陛下将凌子晟安置在长秋宫,也不知有没有想到今天。”
“凌大人……也是依照陛下意思行事。”少商轻声道。
什好处啊’——他定定神,循序渐进解释起来。
“你总是追问谁在针对太子,而凌子晟为宽慰你,许多话都没对你说。”
“其实,针对太子并不是个人,也不是个家族,而是许多股力量于不声不响中达成默契。比如太子妃堂兄孙胜,其实诱他荒*犯罪是家人,查他底细拿他把柄是另家人,而在太子身边安插人手,探知太子约曲夫人相会在紫桂别院,又是第三家人。”
“这些人并无十分明确计策,只是如同啮鼠般,不断,细碎,挖空东宫围墙。你锹,耒,只消个契机,立刻就能致太子殿下于危困境地。”
少商听傻,来,她没想到袁慎今天会五十向她解释,二来,她被蕴含在这些话背后意思吓呆。她想起太子迄今以来受到攻击,仿佛都是有机会,立刻四面楚歌。
袁慎看她眼,继续道:“没错,所以你不用过于为太子担忧,只要陛下心中还属意于他,太子就安如磐石。景帝顺顺当当易储,那是因为他想易储,文臣武将谁也挡不住;武帝杀血流成河,那是因为他不想易储,却遭小人设计,于是就将所有能在太子身故后得益重臣世族外戚族诛个遍;宣帝不论说多少太子不是,最终还是没有易储,这就是宣帝心意——说到底,还是陛下最要紧。”
“有武皇帝例子在前,那些暗中想易储人也不敢效仿江充所为,顶多宣扬些太子男女之事,或张贴典故飞书什。”
“所以你放心,只要陛下心意不变,谁也易不储。”
少商喜忧参半坐到另边石墩上。过片刻,她忽歪头道:“怎觉得你今日与往常不
她急急忙忙道:“知道,当初乾安老王爷害死景阩诸臣中许多人,所以他们愤愤不平……”
“不止!”袁慎淡淡打断她,“这些与乾安系有仇反倒不足为惧,真正隐患是那些沾乾安系人命重臣们。”
少商啊声。
袁慎道:“你以为只有乾安老王爷手上沾血?乾安系风流云散,势力消散干干净净,老王爷那多得力儿孙郎婿义子都到哪里去。似锦繁花,是用血肉浇灌出来,陛下手段高明,诸位股肱重臣们也是不遑多让。前因如此,就算太子从没为乾安王府说过半句话,可他们能放心?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大事啊。”
少商渐渐明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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