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脸皮发青,将人都赶出去后骂道:“胡说八道,你老眼昏花!朕年少时何等宽厚,那些曾经欺侮过吾家兄妹孤苦无父,朕谁也没计较!”
严神仙掂掂自己胖肚皮,笑容可掬:“陛下高兴就好。”
也不知是不是三皇子乌鸦嘴太灵光,汝阳老王妃果然‘垂危’七八日还挺着,这下不但皇帝有些不悦,连汝阳王府也十分尴尬——倒不是盼着老王妃快点死,而是万她硬撑过来,再活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皇帝那些‘临终关怀’算怎回事,下回再‘临终’还要不要‘关怀’。
倒是杏花别院传来崔侯急报,霍君华是真病危。
消息传到时,皇帝正文兴大发,坐在长秋宫中和皇后你句句写上巳节赋,听闻此事,他手指抖,雪白绢帛上氤氲开大团浓黑——怅然叹息过后,他立刻让凌不疑停下手上所有事赶往杏花别院,少商也赶紧收拾包袱过去侍奉。
,又是阵沉默,然后道:“阿母身体也不大好……”
少商叹息,这才是真正让人忧心之事。霍君华昏昏沉沉时候愈发多,崔侯整日哭天抹泪,而她为侍奉汤药,现在差不多在宫里待天杏花别院倒要待两日。作为‘打秋风侄儿新妇’,少商殷勤周到已受霍君华数回夸奖。
她道:“已经开春,寒气还是重些,等到下个月春暖花开,说不定夫人身体就好。”
凌不疑点头。然而他眼中忧郁如同初春山谷中雾霭,浓化都化不开。
这边凌程二人在担忧霍君华身体,那边汝阳王府就来传报老王妃看样子不好。
他们赶到时,杏花别院已如处于阴阳两界之间,屋外是日夜唱跳巫祝,屋内是浓重药气,挤着七八位侍医,还有从都城里源源不断送来名贵药材和祈福之物。
崔侯眼下青黑片,神情哀戚,坐在霍君华榻边无声垂泪,阿媪已哭眼眶干涩,声哑气噎,凌不疑却如座积雪万年不化高耸山岭,端正跪坐在旁,沉默而冰冷。
“小君华,小君华你醒醒……”崔侯握着霍夫人手,不断轻轻呼唤,然而榻上之人始终昏迷不醒。
众人直守在屋内,当夜色笼罩杏林,少商听见外面滴滴答答下起大雨来。
直到半夜,崔侯觉得
不过老王妃显然不肯安静离去,重病中还上疏恳求皇帝赐恩典。老王妃说,“……别儿女不牵挂,唯独女莹可怜,小小年纪就丧父丧母,以后王府是她叔父叔母当家,又隔层。万请陛下看在女莹早死父亲情分上,多加垂怜。”
皇帝想到为自己战死堂弟,叹口气,于是多给裕昌郡主两个县汤沐钱,还加封她未来郎婿——也就是凌不疑继弟,个散骑大夫清贵官职。
太子十分怜惜:“女莹妹妹自小淑静贤良,盼着她以后日子能顺遂无忧,就如被风吹落幼种,虽然早临风雨,但终能自己生根发芽,成家立业。”
这话说既深情又意境,皇帝正觉得感动,三皇子冷不抽来句:“父皇应该等老王妃过世后再加封,如今只是病重,还没过世呢。”
皇帝感动立刻被堵回去,他白三儿子眼,严神仙却哈哈大笑,指着三皇子道:“此子颇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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