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沛出门闯荡江湖前,梁夫人还随未婚夫袁羽来喝过践行酒,她清楚记得,当时袁家子嗣繁茂,兴盛无比,酒席间觥筹交错,血气方刚少年子弟朗声大笑。
后来戾帝篡位,将原先老臣勋贵杀过遍,开始提拔位居中段世族名士,在士林中颇有名气袁家曾祖父只能受召入长安城。
起初几年戾帝对他们还算客气,屡屡授官赏赐,于是曾祖父渐渐放下戒心,带部分儿孙进长安,然而随着戾帝‘新政’弊端出现,天下祸乱频生,戾帝便凶相毕露。
袁家曾祖父有个毕生至交,他儿子在外资助起义之士,事情被举发后戾帝就要杀人,曾祖父赶紧为至交作保,同时伺机逃脱。
然而戾帝早有提防,事情败露后,两家在长安所有家人统统被杀,悬尸城门;戾帝还敕令胶东地区官府通缉捕杀袁氏族,当时躲藏不及袁家宗亲被杀五六十口,之后还焚尸县城。
门外走去,临去前少商听见袁慎声音:“父亲,还是先把他捉起来罢,不然就没完没!”
而袁州牧似乎从少商话中得灵感,高声道:“左右听,义兄今夜来赴宴,是走错路,旁谁也不许多嘴!好,赶紧张网过来!”
第五成悲凉大笑:“袁沛你不用替遮掩,就是来取你狗命!万箭穿心,哈哈哈,合仪就是死在你袁家弓箭之下……”后面就听不见。
来到梁夫人居室,又是番梳洗更衣,少商满身水气精疲力竭被奴婢领到居室深处间小小祭堂中。
梁夫人跪在灵案前,不住轻声祝祷,听到脚步转过身来。
袁羽既不在长安,也不在祖籍,当时他正带着新婚妻子游山玩水,得到亲友传讯后他原本可以逃之夭夭,可家中老弱妇孺正在遭到追捕屠戮,他怎能独善其身,于是安置好妻子后,他就领着府兵回原籍救人。
这去,袁家免于灭顶之灾,泰半幼年子弟得救,可梁夫人郎君再也没回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戾帝残,bao,不过是史书中短短几句话,但对袁家而言,却是血海沉沦往事,对于梁夫人来说,更是半生鸳鸯梦碎,世生不如死。
而袁沛游侠儿也做不成,因为比他年长同龄亲兄弟从兄弟全死光,他是袁氏主支中仅剩豪勇善战子弟,看着家中那些还未及冠单薄少年,还有群更加年幼孩童,袁沛知道自己江湖梦到此为止——尽管他已遇到心心相印女子,尽管他已与她盟下誓言,要仗剑江湖,永不分离。
与此同时,曲氏也因为自家产业被戾
少商走到近前,发觉香案上灵位竟写有‘先夫袁公羽…’等字眼,顿时惊,心想,怎也姓袁?
梁夫人察觉到女孩疑惑,挥退奴婢后笑道:“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初婚所嫁之人正是州牧大人堂兄。”
这是个哀伤老故事。
和曲家化仇为亲不同,袁梁两家直是通家之好,梁氏与袁羽自幼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待年岁到便在亲长主持下成婚。
袁慎曾祖父有四子,每个儿子又生有四子,袁沛只是四房第三子。于是当袁沛表示自己既不爱读书,又无心仕途,只想去江湖上做个游侠儿时,袁家曾祖父十分开明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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